平煜和傅兰芽此时已从第九阵中出来,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宽广平地,当中一株碗口粗的老树,树底下,是一口光秃秃的枯井。 二人一顿,这枯井出现得突兀,左右再无他物,不是阵眼是什么?急奔到井前,往内一看,里面果然十分宽阔低矮。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直奔身后而来,伴随着兵器挥动的声音和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的大吼声:“要命的话就站住!”听声音,来人的数量怕不下百数。 傅兰芽听身后声势浩荡,怕被他们就此捉住,紧张得连心都停顿片刻。 平煜却根本不给那群人靠近的机会,从怀中掏出一把透骨钉,随手一扬,就听几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等对方再次追来,连忙将傅兰芽楼在怀中,抱着她跳入井中。 傅兰芽骇得闭上眼睛,忙将头埋在他胸膛上,出乎她意料的是,平煜没有像从前那般推开她,更没不适的绷紧身子。 她不及多想,唯恐从他身上跌落,恨不得紧箍着他的腰身,可预想中的重重落地并没有到来,反倒跳入一个柔软的草堆,仓皇睁开眼,就见右前方却有个狭长的过道。 等平煜带着她从过道中出来,四处一望,却是又回到了早前从山洞中出来的那处山道,他们出来的那处地道上盖着厚厚的地皮,从外面看,根本无从发现此处有一个生门。 平煜一出来,便从怀中掏出火折,点亮烟火,朝空中掷去。只听一阵尖锐的哨响,满天烟花在头顶炸开,光亮如剑般穿透山谷中厚厚白雾,照亮整座山谷。 傅兰芽越发心定,李珉他们训练有素,只要给他们机会窥得周围情形,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也能很快找到破阵的法子。 平煜不等那光亮在半空消失,很快又从怀中掏出烟火,再一次掷向半空。 果然,很快,山谷中传来阵阵厮杀及搏斗声,再未多久,那白雾渐渐退散,紧接着,那二十余名平煜不知从何处调来的暗卫从山谷中出来,个个神色如常,显然他们不但很快就找到了破阵之法,而且在阵中时,也未被南星派伤到一点半点。 第二个出来的便是秦晏殊和林嬷嬷。跟那群暗卫比起来,秦晏殊狼狈得多,身上衣裳倒还齐整,也不见挂彩,就是背上背着个人,走路时不如旁人那般轻快,仔细一看,却是已经半昏半睡的林嬷嬷。 傅兰芽一见,忙迎上前,察看林嬷嬷的情形,见林嬷嬷虽然手脚冰冷,但难得脸色还不算难看,略放了心,对秦晏殊致谢道:“多谢秦公子。” 秦晏殊笑笑,温声道:“嬷嬷服了药,应该无甚大碍,只是她到底年纪略大,不堪抵挡雾中的寒气,这才昏死了过去,将养两日也就无妨了。” 说话时,不忘冷冷瞪平煜一眼。 平煜心中冷笑,他都已经照顾傅兰芽主仆一路了,啰哩啰嗦的事不知遇到过多少,这小子不过背一下林嬷嬷,就这般怨天怨地的,也敢说什么绝不让傅兰芽受半分委屈之类的话。 没过多久,秦勇和李由俭等人也出来了。 见到平煜,秦勇似乎暗吁了口气,上下打量他一眼,这才撇过头,自去清点秦门其余尚困在山谷中的人数。 少顷,李攸及李珉两兄弟也生龙活虎地出来了。 平煜脸色稍缓,忙迎了上去。 傅兰芽正扶林嬷嬷上马车,见状,忍不住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李攸,她平日甚少见平煜将旁人安危这般放在心上,由此可见,此人跟平煜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等到余长老等人也从山谷中平安出来,气氛终于彻底安定了下来。 众人不敢在原地继续停留,清点完人数,正要上马,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却见邓安宜白着脸抱着邓文莹出来了。 他身上只着单衣,所有衣裳都裹在了邓文莹身上,将邓文莹裹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未露在外面,也不及跟众人打招呼,径直抱着邓文莹上了永安侯府的马车。 傅兰芽见他身上和脸上沾了血迹,多半是刚才杀敌时溅到脸上的。 不由想起刚才在第九个阵法中见到的那群人,从他们当时说话时的口吻来看,不难猜出南星派的人误把邓文莹当作了自己,这才会对邓安宜死缠烂打,也亏得此人身手不错,否则恐怕邓文莹早已被掳走,焉能顺利走出石碑阵。 想至此处,她不免对邓安宜的武功刮目相看,又再淡淡看他两眼,这才扶着林嬷嬷上马车。 李攸却和平煜意味深长地对了个眼色,等邓安宜也上了马车,翻身上马。 折腾这一晌,天已然黑透,好不容易到了驿站,众人下马。 林嬷嬷这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