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扶着他的肩膀坐了起来。 “平大人?”她诧异莫名地看着他,平煜一向避自己如蛇蝎,之所以如此,必然有别的缘故,她虽羞恼,却有些犹豫,一时不敢下去。 平煜如同做贼一般,根本不敢跟她对视,极力静了片刻,故作镇定道:“你刚才吸了雾中的迷药,我怕你冻死,又唤你不醒,只好用这个法子替你取暖。” 傅兰芽怔了下,意识里残存的片段被这句话给唤了回来,耳根一烫,咳了声,道:“哦。” 在他怀中的确温暖许多,她不敢靠在他肩上,僵着身子调整一下角度。 悄悄瞥他一眼,见他脸色有些发红,鬓发上也挂着汗,仿佛浑然不觉身周的寒意似的,不由得暗自讶异,平煜也不知练了什么功夫,内力这般惊人。 “平大人。”她定了定心神,四处张望,“我刚才也不知睡了多久……阵眼可有了头绪?” 话音未落,感觉身子底下似乎硌着什么东西,皱了皱眉,忽然反应过来。 “平大人,你的刀——” 平煜脸烫的简直能起火,忙推开她,狼狈不堪地起身道:“反正你已经休息够了,咱们要是再留在原地,你身上很快又会冷起来,不如边走边想法子。” 说完,下了石碑,在原地静了好一会,等身子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忙大步往前走。 走了两步,见周围迷雾重重,心中一惊,怕跟傅兰芽走散,又回身,拉傅兰芽起来。 傅兰芽手被他握住,默默跟在他身后,只觉得他掌心烫得惊人,心中好生纳闷。 走了一段之后,迷雾寒气丝丝缕缕侵入衣裳,她好不容易暖起来的身子又再次冷了起来,所幸这一回对那雾中的迷药有了抵抗力,意识还能保持清醒,她一边摩挲手臂,一边将注意力尽量放在石碑出现的规律上,避免让自己抖动起来。 平煜察觉她的变化,停步,回头看一眼,见她脸颊和嘴唇都冻得直发白,皱了皱眉,忽然解开腰带,脱下外裳,披到她身上。 不等她讶然抬头看他,便不自在地撇过头,大步拉着她往前走,淡淡道:“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你要是不想冻死,就别脱下来。” 傅兰芽默默收回视线,她的确太冷,一件衣裳对她来说直如雪中送炭,比任何东西都来得珍贵。 她将他的外裳紧了紧,这衣裳是墨绿色,穿在他身上修长利落,对她来说却太过宽大,衣裳上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气息也很好闻,她心里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脸颊竟又再次烫了起来。 她忙稳住心神,重新在脑海中数刚才出现的石碑总数。 两个人全神贯注地走了一段,忽听前方大雾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二哥,我好冷啊,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我身上的披风都给你了,你冷,我比你更冷。”邓安宜没好气道,“莫要聒噪,让我好好想想。” 傅兰芽和平煜听得真切,猛的停下脚步。 第50章 傅兰芽飞速地看一眼平煜,听声音,邓安宜兄妹就在前面那块石碑后,离他们不过咫尺之遥,就算她此时将衣裳还给平煜,恐怕他连腰带还未系好,邓氏兄妹就已从石碑后转了过来。而若这副情景叫他们撞见,她和平煜可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她心念飞转,想起刚才这一路所见过的石碑和规律,猛的冒出一个念头,听得那脚步声越离越近,再不犹豫,抬步便朝那脚步声来处迎面走去。 谁知她刚一动弹,平煜已经先她一步,拉着她绕过了石碑。 她微讶地看一眼平煜,他竟跟她想到了一处。 二人脚下不停,穿过浓雾,果然如他们所料,迎面根本未撞见邓氏兄妹,而是空荡荡的石碑背面。 傅兰芽心中大定,原本是抱着试探的心思,没想到这阵法看着错综复杂,竟真暗合了五奎阵的格局,怪不得那布阵之人光设阵还不够,另还用浓雾和迷烟做加持,为的就是怕被人看出阵法的关键。 她知道所谓五奎阵,即是阵法中每一处共设五块眼障,五块眼障张开呈箭头形状,外部展开,对应不同方向,尾部则殊途同归,收拢到同一处。 对应到这石碑阵中,五块眼障便成了五块石碑。 因着这五块箭头状分布的石碑上用图案或字体形成了微妙的视觉错位,人们身在阵中时,每遇一块石碑,便默默在心中计数,往往以为自己已绕过了五块石碑,殊不知自己绕来绕去,最终会被箭头的指引引回原处, 光如此还不够,设阵之人为求能将更多人困在阵中,每隔五块眼障,就有一个真实的障隔做分隔,设作一个小阵,也就是所谓阵中阵,无穷复制下来,便会成为一个极庞大的巨阵,今日他们所遇到的石碑阵便是一处借用了山道优势的长形矩阵。 是以,刚才邓安宜兄妹的声音明明在石碑后,实则是在另一个小阵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