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能保佑小姑娘觅个好婆家,也好让她得一份丰厚彩礼。 木七还是问了句,“敢问姑娘芳名。” “梁彩枝。”纯澈的大眼睛忽闪两下,瞄向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木七。” 倏地,雨停。 梁彩枝望着空山新雨后,葱郁林木上架起一道彩虹,她微微侧首,向身侧的木七笑笑,不说什么,提起藤篮打算离开,方小跑一步,一截素色袖衫,恍入眼底。 袖口之下,指骨纤长白皙,指尖捏着一方素帕,木七浅笑,“你的脸,花了。” 梁彩枝颊侧黑斑,是故意画的。 母亲从小便告知她,穷苦家的女儿生得美,未必是件好事。 梁母便让她每日往颊面上画斑。 梁彩枝父亲早亡,梁母以织布养蚕为营生,将小彩枝辛苦养到十岁。可肺痹还是夺走梁母之命,梁母咽气之前,将小彩枝托付给了邻家的柳媒婆照拂。 梁彩枝在柳媒婆照拂接济下,长到十五岁。 她入庙躲雨,巧遇木七的那日,刚好及笄。 柳媒婆的相公张元宝,生了痈疽,梁彩枝便每日到山里挖些黄芪给张元宝熬汤治病。她每次进山,都见七爷庙前排着前来进香的大量香客。 有时,她挎篮朝门缝里望望,并不见小庙祝的身影。 传闻,小庙祝乃七爷一缕灵识所化,极少现身,也不知是否是真的。 这日,天色渐暗,进香之人陆陆续续下山,待庙前再瞧不见人影,梁彩枝才走进七爷庙。 后院参天菩提树下,木七正烹茶,偏首见挎篮的那道纤弱身影,他起身走去,“天这么黑,怎的还未归家。夜里的深山可不安全,不仅有豺狼虎豹,夜路上还有可能遇到坏人。” 梁彩枝握着篮柄的手,紧了又紧,似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我想来见一见你。白日里,庙前人很多,我担心你在忙,不便打搅。” 木七指指被杂草蔷薇掩了大半的一扇木门,“那里有个后门,若想见我,可从后来进来。还有,我平日不怎么忙。” 木七不放心,亲自送梁彩枝回家。 他远远站在路边,瞧着小姑娘进了院门,这才离去。 自那之后,梁彩枝每次上山挖黄芪,便打木七专门用法术设的那道唯有她一人能看到的后门入庙,与木七见上一面。 两人话不多,多半是梁彩枝静静看木七煎上一壶菩提茶、炒一竹筛山栗子,自己同自己对弈几局,或是看他描募一两帖山水画;有时,木七会执一卷书册,读些诗句。 梁彩枝的父亲,生前是个教书先生,自小便教她识文断字,母亲也同她讲些古籍典故,双亲去世后,梁彩枝因思念父母,常翻出双亲遗下的书册看,因天生聪颖,倒也自学了不少知识。 木七口中诵读的那些诗句,她归家后,一一誊抄下来,睡前总要默默念上几遍。 一日,对街开豆腐坊的张娘子,到柳媒婆家为儿子说亲,梁彩枝躲在内屋,听到两人谈及纳采一事。 张娘子的儿子小睿,是同龄人中唯一一个不嫌弃梁彩枝是孤煞命数,且肯同她说话的人。 但几年前小睿不慎落水,虽被救上岸,但自那之后,脑子便不怎么灵光。 没几日,张家果然送来了彩礼。 柳媒婆拉着梁彩枝的手道,张家儿子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