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 钟砚不想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冷脸朝外走,广生边挣扎边大吼大叫,“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要把我的小外甥女带到哪里去?!” “嘿,你耍什么微风?!怎么了?这满春楼她来不了吗?我告诉你,她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都是半截身子埋土的男人了,别耽误她。” 钟砚止步,缓缓回头,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 顾盼晕晕乎乎被他抱上马车,散落的长发将她大半张脸都挡了起来,她靠着车窗,觉得不透气,哼哼唧唧两声,也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别动。” 男人这两个字一说出口,顾盼就真的不动了。 她身上这套男装并没有特别合身,袖子有些大了,这会儿被她造作的不成样子,歪歪扭扭穿在身上也不好看。 车里密不透风,顾盼受不了闷,擅自做主将车窗打开,吹了会儿凉风才觉得舒坦,浓浓酒气好像也被吹散了些。 她懒洋洋靠着窗,瞥见红楼长街外有一对吵架的情侣,看了小会儿,绯衣女子指着面前的男子愤然说道:“你有资格瞧不上我?”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顾盼听愣了,她忽然想起来,原主也曾经对钟砚说过这句话。 顾盼刚及笄那年便是出了名的草包美人,只生了张好脸的蠢东西。 有些读过书的才子墨客心中的确是瞧她不起,但又贪恋她的美色,心里看不起,嘴上却是不说。 刚及笄不久的顾六小姐也是恃貌行凶,傲慢骄纵,和人说话时也总是仰着下巴,口不饶人得寸进尺。 十四岁的顾六小姐在故意将钟砚拽下湖里之前,也曾见过他一面,不过男主大概早就将她忘记了。 那年年关,顾六小姐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和嫡姐一起出门赴宴,跟着顾夫人和顾舒怀坐上马车去了侯府。 她惯来不喜欢和顾舒怀待在一块,也看不惯她同旁人说话时那个做作的样子,随便找了个由头便从后花园溜走了。 顾六小姐在侯府后院瞎转,正是深冬,白雪茫茫,天气寒冷,她为了漂亮又穿的很少,唇色被冻的惨白,浑身瑟瑟发抖,想找个丫鬟要个暖手炉。 却是一路瞎转都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顾六小姐越走越偏,迷迷糊糊走到偏僻寂寥的院子,安静中透露着一种诡异的阴森。 院门没有关紧,露出一条细缝。 顾六小姐胆子比寻常姑娘要大,搓了搓手将院门推开, 玉兰树下,少年一袭白衣,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蓝瞳小猫儿,他的手指削瘦白皙,纤长而又分明,轻轻的在猫儿雪白的皮毛上抚摸。 皑皑雪花,模样精致的少年恍若误落凡尘的仙子。 他抬起脸,瞳色疏浅而又冷漠,淡淡的、淡淡的看着她,好像又没有在看她。 顾六小姐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眼前的少年实在太美,五官像是被上天精雕细琢偏爱过。 她心扑通扑通乱跳,大着胆子一步步往里走,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冒昧。 她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顾六小姐赤露而直白,心中在想什么,嘴上就直接说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刻意遮掩过自己的眼神,坦率爽快,眼中的情意藏不住。 少年皱了皱眉,好像没有要理她的意思,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转身之际衣袂飘飘。 顾六小姐莽撞冲上去,丝毫不克制自己,直接拽住他的胳膊,蹙着眉头,又种责备的神情,她的语气不比之前,微抬下巴不可一世,“你还没有回答我。” 少年敛眸,眼神骤然冷下去,重重扬起被她抓住的右手,猛然将她挥开,吐字冰冷,“滚开。” 顾六小姐被他推倒在地,雪地里刺骨的冰碴穿透单薄的衣裙,她支撑在地的手掌也被磨红了。 顾六小姐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她回过神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胸口起伏剧烈,气的不轻。 她何曾被这样羞辱过? 少年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恶心的下等人,他怀中的猫儿不安的动了动,呜喵两声。 少年轻柔抚摸她,直到猫儿不再低声叫唤才收手。 他抬眸,“嘘,不要吵到她。” 心高气傲的顾六小姐被他这句话还有之前的眼神气的半死,她自小就会看人眼色。 少年看她的眼神中就是□□裸的恶心厌恶,还有轻视。 她的怒火无由来,总觉得自己被他一个眼神狠狠羞辱了一番。 好想她是那个眼巴巴凑上去犯/贱的人。 顾六小姐平息后,余光瞥见窗前的轮椅,加上这院子又偏又冷,心中有了猜测。 她遇见了十之八/九是侯府里没什么存在感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