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珠神情严肃,脆生生道:“姑爷快去劝劝三娘吧!” 孙天佑笑而不语。 宝珠为之气结,再次腹诽:三娘不着调,姑爷也不靠谱! 阿满把杨六郎打跑了,回到房里向孙天佑邀功,昂着下巴,得意洋洋道:“少爷,我把杨六郎揍了一顿!” 孙天佑撩起眼皮,瞥他一眼,没说话,指尖在漆黑油润的算珠之间来回飞舞,像一群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阿满嘿嘿一笑,凑到书案边,“少爷,你放心,太□□排好了,杨六郎奈何不了咱们。” 孙天佑手上的动作一顿。 杨六郎前脚登门,李绮节立马让人去杨六郎的老师家告状,这年头,老师不仅教授学问,还负责教导学生的品德言行,如果某位学生品行不好,他的老师也脸面无光。 李绮节毫不手软,直接从杨六郎的老师那边下手,杨六郎还想做个体面读书人的话,必须先向孙天佑赔礼道歉。 其实孙天佑有能够让杨六郎彻底闭嘴的办法,而且不止一个,他连人手都布置好了,保证能一次到位,让杨六郎为他的多管闲事后悔一辈子。 可李绮节先把这事揽上身了。 她不愿孙天佑再遭人指指点点,也不希望他为了一点小事把杨六郎彻底逼上绝路。狗急跳墙,有些人情急之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杨六郎不通人情,只需略施惩戒就够了,犯不着为他费太多心思。 看着李绮节前前后后为自己张罗奔走,坚持要替自己出气,孙天佑干脆放开手,任李绮节去应对,他只管优哉游哉,安心享受李绮节的维护。 窗前的官窑耸肩美人瓶里供着一大捧浅色芍药花,花瓣层层叠叠,花枝拥拥簇簇,花色淡雅,花形雍容,香气萦绕在书房内,馥郁芬芳。 孙天佑放下算盘,拎起一只蓝地白花小瓷壶,往花瓶里添水。 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娇艳花瓣上,粉白芍药微微颤动,似无力承受水露润泽,凭添几丝妩媚婀娜。 此情此景,让孙天佑不由得想起昨夜绛纱帐内的旖旎风光,浑身肌肤泛着粉红色泽的娇娘子在他身下软成一汪春水,娇弱无力,脸泛桃花,美目含情,秀眉微蹙,嘴上一连声说着不要,双腿却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把他的腰胯缠得死紧。 明明少爷只是在浇花而已,阿满却觉得房里气氛陡然一变,眼看少爷眸光发沉,甩下瓷壶,大踏步往正房走去,他挠挠脑袋,满头雾水:少爷怎么了? 抬脚想要跟上,却听一阵脚步纷踏,宝珠和其他丫头像一群无端被惊起的鸟雀,一个个红着脸,从正院飞奔出来。 看到阿满,宝珠停下脚步,轻咳一声,板起脸孔:“姑爷和三娘有要紧事商谈,我在这里守着,谁也不许进去。有什么事,下午再来回话。” 打发走一脸茫然的阿满,宝珠轻哼一声,气得直跺脚:她还以为姑爷是来劝三娘的,没想到姑爷一进门就搂着三娘不放,青天白日的,真是…… 心里在抱怨,脸上却不自觉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三娘一直没有喜信传出又怎样?小夫妻依旧好得蜜里调油一般,让那些长舌妇多嘴嚼舌去吧! 杨六郎狼狈回到家中,还没缓过气,又被老娘按着胖揍一顿。 一边揍,一边骂: “你先生已经发话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以后不许你上门讨教学问。混小子,那金氏是你什么人?用得着你为她抱不平?你老娘我还活得好好的呢,你可怜她,干脆自己把她接回来奉养好了!老娘只当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只臭虫!” “老娘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娘的?老娘还不如多养几头猪!” “李家三娘是好得罪的?你去县里打听打听,她可是金家的座上宾,连刚上任的县太爷都没你胆气壮!” 杨六郎虽然被阿满和进宝合力揍了一顿,但根本没把李绮节放在眼里,一个内宅妇人,除了指挥奴仆逞凶,还会什么? 等他养好伤,立刻挥毫泼墨,把李绮节的种种凶悍行为传扬得人尽皆知,看她怎么在瑶江县立足! 谁想他还没动手呢,李绮节先来抄他的老底了。 杨六郎这一吓非同小可,他读过几本书,自觉是个顶天立地的翩翩君子,不通俗务,不懂世情,只会掉书袋,对他来说,一顿打骂不算什么,反而能昭显他的威武不能屈。 可先生一句轻飘飘的评语,却能要他的命! 当下顾不上其他,换下凌乱不堪的衣袍,重新梳好头发,去先生家忏悔。 老先生先被李绮节派人上门告状吓了一遭,正觉惶恐不安,又被送到门前的一车厚礼晃得睁不开眼睛,一个时辰之内,一吓一惊,前者是因为害怕,后者则是暗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