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如果孙天佑发现她对阿金的态度可有可无,难保不会暗生芥蒂。 李绮节暗暗翻了个白眼:她什么时候表露出自己有喜欢养阿猫阿狗的闲情雅致?先前那几对兔子就算了,至少能送到灶房烹饪成饭食,现在孙天佑又不声不响送来一只娇惯的猫太太给她养,还不如送只小狗呢,起码可以看家护院。 宝珠看出李绮节的不情愿,笑叹一口气,走到她跟前,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亏得前几日官人还夸三娘聪明,我看呐,三娘你根本还没开窍呐!孙少爷每回往咱们家送礼,哪一次不是照着您平日的喜好送的?为什么这一次单单要送您一只猫呢?“ 李绮节忍不住腹诽:她以前还觉得宝珠不开窍,没想到在宝珠丫头眼里,真正不开窍的人是她李三娘。 孙天佑为什么送只猫给她呢,当然不单纯是怕她闺中烦闷,给她养着解闷儿,而是让她看到阿金时,立马能想到送猫的人身上,最好阿金能时时刻刻在她跟前晃悠,然后她就能一天想他几十次…… 难怪他送兔子不成,又锲而不舍地继续送猫。 李绮节不由失笑:孙天佑的打算恐怕得落空了,她两世为人,始终和猫不亲近,阿金从不到她跟前撒娇——就算阿金像缠着周氏那样两爪扒着她的裙角不放,她也不会想到孙天佑身上。 她笑归笑,想起上次见孙天佑时那双眸子里的神采,心里亦有几分动容,“罢了,近来天气怪热的,让人给孙府送几把扇子去。“ 感情需要双方共同维系,才能走得更稳更久,剃头担子一头热,终究不是事。既然她愿意敞开心扉,何不多给孙天佑一点信心?虽然以他那副滚刀肉的乐天性子,绝不可能伤怀抑郁、患得患失,但她已然应下婚约,总得表现出自己的态度来,才对得起他此番的种种深情。 这样一想,李绮节忽然眼皮一跳:总觉得孙天佑有故意装可怜,以博周氏和宝珠同情的可能。不然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宝珠最近怎么总是替他说话?而且连李乙都觉得她对未来女婿太疏离了,不惜放下架子,几次三番明示暗示她闺女家虽然要注重名声,但也不能太含蓄,让她务必亲手给孙天佑做几件贴身物件。 “即使做得不好,到底是你自己做的,比丫头做的不同。“ 李乙说完这话时,窘迫尴尬,头顶冒烟,脸上涨得通红,别说耳根子、脖子跟着红了一大片,脚底都热得出汗了! 难为他之前一直做严父,临到唯一的闺女要出阁,又得做一回慈母,担心女儿在女婿跟前不讨巧,只能厚着脸皮,苦口婆心教闺女怎么讨好未来的丈夫。 李绮节轻叹一口气,李乙看似温和,实则迂腐守旧,真固执起来铁石心肠,以至于她直到现在都不敢向父亲坦白自己和花庆福合伙做生意的事,但他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出自肺腑,一点都不掺假。 “只送扇子吗?“ 宝珠掀起袖子,把镶边袖口拢在八宝纹闭口玉镯子里,撸得高高的,露出大半截雪白胳膊,进进出出,四处翻箱倒柜,想找出李绮节往年收藏的扇子。 丫头们在外头听到屋里搬弄罗柜桌椅的响动声,搭讪着进房,见状也挽起袖子,帮她一块找。 罗柜、画箱、多宝格、架子床后头的四件柜都找过了,一把扇子都没找着,平日里用的几把扇子是李大伯特意从茶商手里购得的,镶包银,象牙柄,价值不菲,可那是李绮节贴身用的东西,不能拿出去送人。 丫头小声道:“是不是收到库房里去了?“ 整个李家村的人都晓得周氏在为李绮节张罗嫁妆,他们李家钱钞挣得多,但兄弟两个都勤俭,至今还住着老宅,没买大宅子,平时更是舍不得花用,家里的积蓄,日后都要落到一个大郎、几个小娘子身上。李绮节的陪嫁,光是绸缎布匹、珠宝首饰,大件小件,堆了满满一库房。箱子摞箱子,一直码到屋顶梁柱下。管家婆子登账记录嫁妆单子的时候,才一上午,已经眼花缭乱,晃头晕脑,几个婆子互相监管,足足费了几天几夜的工夫,才把单子整理好。 东西多,有时候忙起来顾不上看管,一转眼就不知道搁到哪儿去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