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为,或许是觉得事情还不够严重,但是她不一样,她亲眼见证了沈家的灭族,这几日几乎是彻夜难眠。 沈卿卿的突兀行径让所有人屏住呼吸。 在他们看来,沈家已经到了日薄西山,今天还敢来参加宴席,当真是心大啊。 沈卿卿今日穿着一身桃花粉的衣裙,她生的娇嫩,粉色更显娇妍可人。 随着跪下的动作,衣裙下摆如莲花绽放,腰间禁步轻落在汉白玉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诗诗一急,险些出言制止,沈老太太却一手摁住了她,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而与此同时,男席那边,沈澈与沈淳对视了一眼,也皆没有动作。 景帝看着小姑娘,挑眉道:“因何跪朕?” 沈卿卿时常入宫,景帝自是认得她。 沈卿卿双手触地,额头枕在手背,行了一个大礼,才抬头:“皇上,有人肆意污蔑皇上清誉,臣女甚是气愤,委实看不过去,遂定要告之皇上。” 景帝这阵子似乎心情甚佳,他更是好奇,谁会污蔑他的清誉,“你好大的胆子!” 景帝话音刚落,沈老太太身子一僵,沈诗诗也担心过度。倒是萧瑾年给她二人使了眼色。 沈老太太和沈诗诗都是聪明人,事情没有恶化到一定地步之前,暂且选择稍安勿躁。 这时,景帝又说,“你倒是说说看,谁坏了朕的清誉?!若是说错了,朕会罚你!” 景帝死的时候,尸首两地,是被萧瑾年直取了头颅。 沈诗诗抬头,幻想着景帝已经尸首两地,如此心里才能好受些。 她直言不讳,稚嫩的脸蛋太有欺骗性,“外面都道皇上忌惮沈家功高过主,以臣女之见,并非如此。我沈家数百年精忠报国,臣女的祖父,大伯,三叔,六叔,六个堂哥都命丧沙场,皇上是一代明君,岂会听了小人谗言?沈家满门忠烈,皇上岂会疑心沈家的忠诚?可见那些散播谣言之人,居心叵测,说不定就是想挑破皇上与忠良。皇上,臣女说的对么?” 景帝唇角抽搐。 近日宫外的流言蜚语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沈卿卿一番话,他无法反驳。 沈家的确满门忠烈。 折损的儿郎太多。 沈家祠堂供奉的英烈牌位便是最好的证明。 今日这种场合,景帝艰难的露出一丝慈祥,“……起来吧,朕自是不会听信谗言。” 沈卿卿心里冷笑,要她起来,她总要得到一点好处:“臣女不起来,这次明显是有人故意挑拨皇上和沈家的关系,也就是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其心当真可诛。我沈家问心无愧,替皇上背黑锅倒是无所谓,可皇上的名誉要紧,万不能让后世误以为皇上是忠奸不分。皇上英明圣贤,又非暴君,如何能被奸人轻易左右?!还望皇上彻查此事,还我沈家一个公道,也还皇上一个清白。眼下父亲远在边陲,兄长们又是不着调的,祖母年事已高,母亲又是女流之辈,臣女唯有冒死进谏了!” 众人:“……” 景帝:“……” 说得好像,你们沈家就剩你一个似的!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楚风的幺女这么难缠?! 沈老太太和沈诗诗面露欣慰之色。 萧瑾年一手持杯,喝了口果酒,眸中神色不明。 景帝给了确定回复,“朕会彻查此事!” 沈卿卿,“那皇上一定要给沈家一个公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说话定要作数。” 景帝还能说什么呢? “嗯,朕答应你。” 沈卿卿觉得景帝不够诚意,“那散播谣言者当真是罪不可恕,皇上一定要严惩!皇上需要多久能查清?一日?五日?还是一月?此事关乎百万将士的军心,非同小可,皇上定然要重视!” 景帝脑壳疼。 近半月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沈家人当真是甚烦,纵使是娇软小美人也不例外! 景帝心情沉重,仿佛当真痛恨始作俑者,“好!朕会尽快揪出始作俑者!” 一旁的帝师--白罗博:“……” …… 一场小变故之后,由于景帝心情不佳,宫宴也变得死气沉沉。 而沈卿卿的心情却是恰好相反。 沈家从未有过反心,加上景帝答应彻查,谣言一定会不攻自破。 她喝了几小口果酒,因着不胜酒力,身子就开始晃荡,撞入萧瑾年怀中,他的胸膛太硬,沈卿卿捂着鼻子,仰面看着他,“母亲呀,你到底是怎么长的呀?” 萧瑾年抓着她坐好,只是眼底含笑,倒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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