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谭然坐在沉日湖边钓鱼,季柏抱着鱼篓待在她身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开心,管家不住地来回禀报各州管事们打算进帝都道贺的消息,他的脸色顿时更愁苦了。 “老爷子临走前一再嘱咐,季家人不许入仕、不许封侯、不许求仙。沁沁这连破了两条,让我黄泉底下怎么见老爷子啊。” 李谭然不紧不慢地抬起钓竿:“不就破一个不许封侯,还破了哪条?” “不许求仙啊,你看这凤岐书院,自从这帮孩子正气觉醒之后,就总是云蒸霞蔚的,让我想起话本子里修仙的道观。” “夫君你想多了,正气是正气,学子们信的孔孟、墨子、老子,怎么能和修仙扯到一起去。” 季柏想了想觉得在理:“我读书少,听你说的都对……可是这 ‘不许封侯’……” “封便封了,皇命岂是吾等能以先人遗命违抗的?”李谭然显得分外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季柏清楚自己夫人的聪慧绝对在自己之上,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主意,连忙凑上去询问她的想法。 李谭然笑了下,道:“公爹的遗命是因为担忧后代贪欲作祟,有了钱之后又想要权,引得上位者忌惮,但是沁沁却与这情况不同,若是我没猜错,女皇封赏如此厚重,几乎超过所有人的预料,五分是因为我儿的功绩,另外五分却是为了她舅舅。这事说到头来,无非是想让她舅舅能早日成亲。” “夫人,我越听越糊涂了。” “……正好管事们来贺,我去通知一下清郡,接沁沁外祖过来。开始准备她婚事吧。” 季柏爱女成命,听见这个就一阵心酸:“真要这样?” “季家本就财富累积,惹人忌惮,如今又被女皇如此高高捧起,只怕物极必反。想破去此番局面办法不多,其中之一便是联姻,如今恰好她和那位殿下两情相悦,我虽不喜那位殿下脾性,不过看他为沁沁收敛良多,这些日子观察,也算是个可托付之人,既然如此,便定下吧。” 季柏只好点头。 李谭然挂上鱼饵,重新将吊钩甩入湖水中:“她此举不像有幕僚专门教授,把一圈人都算了进去,她小小年纪,心思如此之深,一石数鸟,令人叹服……” 季柏自然知道夫人口中的“她”是谁,想起儿子心里的小秘密,试探道:“那假设一下,就是假设哈,你想不想要个这样性情的未来儿媳妇?” 李谭然看他一眼,显然对这个假设敬谢不敏:“我未来儿媳妇不求聪慧绝顶,但求宜室宜家,沁沁带回的女婿,身份就足够头疼,再来这种类型的儿媳,日子还怎么过?” 季柏示意自己只是随便说说,看她还想再问,连忙岔开话题。 只希望自己家那个成天抱着明辨镜傻笑的小儿子千万别美梦成真,否则家里婆媳关系绝对太平不了。不过转念一想,季柏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那王朝最尊贵的高岭之花,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家小儿子那坨牛粪啊。 第95章 求婚 王朝的百姓这两天在一波接一波的冲击之中有些懵。 布告镜是各州了解信息的最快途径,是以每逢布告镜更新,附近的茶楼、书坊都会聚满人,茶楼中为此还专门请了识字的先生为大家解读每月的新消息,而书坊中则多是直接购买誊抄手稿的读书人,久而久之,还因为形成了小型集市,少则一日,多则三日。 这个月也是如此,书坊门口已经挤满了为自家老爷购买布告镜誊抄稿的书童,茶楼也早早有人占座,还有不少州城附近庄子里农闲的农人,也聚集在此,采买一些日常用品,顺便听一听有没有什么新鲜趣事。 日上中天,茶楼中常来的先生还没到,有人不禁急了,询问掌柜:“怎么还不见赵先生?平常不是一早就到了么?大家都等着呢!” “就是啊。” “各位恕罪,可能是路上耽搁了。伙计已经去催了。”掌柜的连忙作揖。 “掌柜的!掌柜的!”不一会儿,那气喘吁吁的小伙计就赶了过来,坐在门槛上喘了一会儿粗气,才接着说道,“我刚遇到了赵先生书童,他说,赵先生似乎是被困在书坊了。” “怎么回事!?”掌柜连忙问道。 小伙计吞吞吐吐,眼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掌柜索性起身,招呼小伙计带路,急匆匆地朝书坊方向赶去。 说来,这赵先生也是冤枉,他从交好的朋友那里得知今天布告镜会更新消息,于是一早便派遣身边小童去书坊,然而小童一去两个时辰还不见归来,他怕耽搁了与茶楼约好的时间,便亲自出门去看看,结果发现一踏入书坊,就如同踏入泥沼一般,脱不得身。 一位好友拉住他的袖子,噼里啪啦地说道:“当初前秋官长徐幽水被俘的时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