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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夫子们特地给众学生们放了半天的假,大家聚在门口,等待着迟归的同窗好友。

    孙宝儿穿着素青的学子服,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书院门口冲他欢呼打招呼的好友,眼睛一酸就要流下泪来,他知道他险些就穿不了这身学子服,险些就再也进不了这间书院,险些见不了这些伙伴们。

    他来到季沁面前,刚要开口道谢,季沁连忙拦住他,指了指楚红珠的方向:“是红珠带人在山长屋子外鬼哭狼嚎地让你爹娘把你还回来,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孙宝儿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他一把抱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楚红珠,忍着呜咽小声抽泣起来。

    “喂,孙娘娘你别哭啊,你哭我一身我还得洗衣服!”楚红珠推开他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满脸尴尬。

    “……呜……我给你洗。”

    楚红珠勉强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别哭了,我也不是特别想你回来,就是我写了一篇文章,特别想摔在你脸上而已。”

    “……呜呜。”

    “求求你别哭了,我也想哭了。”

    大家陆续把所有被扣留在家的同窗们接回了书院,所有人凑出仅有的餐券,季沁从她娘房间里又偷了几壶好酒,大家在食堂里酩酊大醉。一直到天边夕阳换成了明月星河,星光又渐渐开始四沉,大家才相互搀扶着返回房间。

    他们鬼哭狼嚎地唱了会儿歌,吓得树上的鸟扑扑地乱飞,敖饼软趴趴地趴在一片小云彩上,甩着尾巴用闪电伴奏,苍猿扛着几个醉得走不动的同窗,他们把脸埋在苍猿的软毛里,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模样。

    姜瀛、季沁和赵筠勾着肩膀醉醺醺地晃悠,姜瀛突然道:“阿沁啊,我们和好吧。”

    “行啊。”季沁大着舌头说道,“话说咱俩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付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也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赵筠醉醺醺地说道,“小时候你跟你娘住在帝都,我们仨总是偷溜出来一起玩,有次你亲了我,不肯亲他,他吸着鼻涕说要恨你一辈子。”

    姜瀛“呃”了一声,眼皮一翻,直接醉晕在地上。

    “还有这事?”季沁很茫然。

    “有。”赵筠嘟起嘴巴,醉酒后脸颊粉嫩,眼如轻丝,“你说在帝都陪我,结果拍拍屁股回了俞州,后来又见面还假装不认识我,季沁你最笨最讨厌了!”

    “季沁最讨厌,赵筠最可爱。”季沁傻笑地应道。

    天边慢慢露出了小半个太阳,夜色开始迅速退散,大家站在半山腰,看着日月凌空,面向仿若火海的洗日湖,绵延千里的凰江,扯着嗓子地背起校训来。

    “知言而养气,以正生浩然,俯仰泛河岳,当其贯日星,悠悠塞苍冥。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乃凤岐生!”

    声音喊到极致,带着一份哑。

    嘶吼出自己的被舍弃的不安、被误解的愤怒和遥不可及的梦想,伴着清风从凤岐山巅而升起,传向四面八方每个角落。

    第30章 绑票

    然而,哪怕宿醉之前再壮志凌云,宿醉之后就是,第二天所有人都成了一滩烂泥。

    学堂铃声响过九遍,大家还是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坐都坐不稳。等了半响,没等到夫子,他们又开始趴在桌案上打盹儿。

    良久,季沁听见姬念夫人一声轻咳,她立刻清醒过来,侧头一看,发现自家山长正附手站在后边,严肃的面孔在满头银发的映衬下,更让人心中生畏。

    见他们一脸惊骇地回头,姬念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展开手中的布告念了起来。

    “姜瀛醉酒,罚劳动服务一日。”

    “楚红珠醉酒,罚劳动服务一日。”

    “卢铭醉酒加高声喧哗,罚劳动服务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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