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头,“他只是混在野狗的窝里而已,就算看上去像哈士奇一样,可本性却像是返祖的狼。 一旦他见过血,就再不是链子能栓得住的了。” 艾晴平静地喝着办公室里的廉价茶叶,放下茶杯,无动于衷。 “你这么害怕的话,不如杀了他好了。”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么?” 傅处长反问:“红手套死的那一天晚上,我在雨中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冲动。我不能接受这么一个潜在疯子存在与我的辖区里。 可我又能怎么样?我今年四十六岁,也是有孩子的人了,难道要我因为另一个小孩子将来有可能犯罪而将他杀死么? 艾小姐,他才十七岁,未成年保护法都站在他那边,他还有机会选择自己的未来……选择一个不会让大多数人受害的未来。” “那才是像家犬一样吧?” 艾晴冷淡地问:“赛住耳朵就当听不见么?捂住眼睛当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忍受痛苦直到变成习惯,逆来顺受,顺从蹂躏,摇着尾巴等待犒赏。你难道觉得那样的一生是幸福的么?” 傅处长被激怒了,“他还有更多的选择!” “他没有。” 艾晴说:“他姓槐,就好像我不姓艾一样。不论他挣扎与否,都不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你和我决定不了一个人的未来一样。” 她说,“这是注定的事情。” 傅处长冷声问,“你觉得,等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之后会怎么看你?” “谁在乎呢?他不论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吃惊。” 艾晴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但是在那之前,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动他。” “那你究竟在做什么呢?”傅处长被逗笑了:“赎罪?” 艾晴面无表情,“只是盼望有个人能来对我进行清算而已。” “……” 寂静中,傅处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询问室的方向,让她将自己的下属带走。 …… 与此同时,槐诗正在审讯室里吃得酣畅淋漓。 将不知道哪个员工的夜宵吃完之后,他擦了擦嘴,意犹未尽地喊道:“再来一碗!” 寂静中,几个坐在那儿的特事处干员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怀监看着他,眼神中就油然透露出一丝怜悯。 直到槐诗回过头,看到身后的艾晴。 “呃……” “不要总让别人觉得我没有给你发工资好么?” “……啊,抱歉。” “抱歉什么?因为吃得多么?”艾晴摇头,“天文会有专门针对升华者发育期的药剂,需要我帮你内购么?” “啊……”槐诗不知道怎么解释乌鸦的事情,只能挠挠头,“那个我已经买了。” “又是柳东黎那个家伙?” 艾晴眉毛挑起,似是不快,“侦探那里少去为好,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人。” “好的。” 槐诗联邦,从善如流。 等那几个监看者出去之后,艾晴才开口问道:“今天怎么回事儿?” “抱歉,又惹麻烦了。” “不要总为别人的错误道歉——” 少女不快地揉着眉心,一声叹息,“说实话,我不在乎你把那群社会垃圾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你作为天文会的雇员,在遇到袭击的时候,标准应对程序里甚至包括击毙的选项,明白么? 不要小看天文会的特权,你就算是拔出枪来把他们全都杀掉,程序上都是没有问题的,顶多走流程之后被内部记过而已。 我只是好奇——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嗯?”槐诗不解。 “平常的你的话,一般都会逃走吧?” 她说,“死皮赖脸的求饶什么的,打不过就跑什么的……正面硬抗可不是你的作风。” “……” 槐诗无言以对,“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胆小怕事儿的形象么?” “你觉得呢?” “……好吧,我觉得也对。”槐诗叹息,挠了挠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要说的话,应该是生气了吧?然后稍不注意,就有些过火了,把自己也搞成这样。” “和老杨的葬礼有关系么?”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