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槐诗很想挑起窗帘去看看,可当他透过破碎的窗帘孔洞,看到窗外那一只死死盯着他的惨白眼瞳时,就很明智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还有两分四十秒!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乌鸦怒斥:“姐姐帮你望风也很危险的好么!你以为刚刚是什么声音,你差点就被掠食者发现了!速度快点!” 槐诗不敢再磨蹭,低头看向手中的蜡烛,融入老杨的破碎记录之后,蜡烛的光芒指向了黑暗的最深处,指引着他前进。 黑暗中好像还存在着其他的什么东西,不断传来琐碎的声音,可在黯淡光芒之中却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水滴的声音和细碎的摩擦声。 好像再等待着什么。 槐诗加快了速度,古旧地板被踩踏的尖锐声音不断响起,传进黑暗的深处去了,许久之后,他才听见了乌鸦的声音: “就是这个书架,第三排,左数第二本!快点快点!还有一分钟!” 顺着她的指示,槐诗从书架那些千篇一律的书脊中找到了她所说的那一本。 这里所有的书好像都没有任何区别,就连书脊和封面上都没有任何标志,就好像是被随意丢在这里一样,无人问津。 只不过,在槐诗打开的瞬间,他骤然一阵恶寒,死亡预感再次浮现——有什么东西盯上他了! 在一声非人的凄厉尖叫中,地板、书架乃至天花板都震颤起来,一丝一缕的漆黑从其中延伸出来,像是漆黑的流水一样,向着四周延伸,触摸寻找着猎物的踪迹。 凭着烛光,他勉强分辨出它的摸样,却不敢置信:那全都是头发,一根一根汇聚在一起,好像蛇一样痉挛抽搐的头发!干枯冰冷的头发贪婪地摸索着周围的一切,黑暗里传来挣扎和嘶鸣的声音,紧接着是令人不安的咀嚼声。 嘎嘣,嘎嘣,嘎嘣。 槐诗吞了口吐沫,小心挪动了一下位置,漆黑的头发像是蛇一样从他脚边窜过去了,流进了黑暗的深处。 “你是来看动物世界的吗!别管那被地狱同化的图书管理员了,蜡烛熄灭之前,她找不到你!” 槐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你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晚了点?”乌鸦无奈:“你还有五十秒。” 槐诗不敢再拖延时间,翻开了封面,借着书的灯光,他看到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可那字迹仿佛并不需要阅读,被目光注视的瞬间,就好像活了一样,顺着视线钻入了他的意识,化作无数浮光掠影。 第一眼,槐诗就看到老杨这孙子蹲在马桶上给自己鼓劲儿。 “我的眼睛……” 槐诗下意识地憋气,赶快把这一段翻过。 所有的记录好像都是零零碎碎的,不成体系,他只能胡乱向下翻,甚至很少有大块的,都是一些琐碎小事,甚至还有小学三年级得了小红花时跟美术老师表白。 “老杨你还挺早熟啊……” 槐诗感叹了一声,看到还剩下一小半截的蜡烛,赶快翻过了这一段,继续往下找。 很快,他就在病房里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嫂子,还有坐在床边精神抖擞的老杨。 “老婆你别担心,我有钱啦!等月底的时候,咱就转去省院,专家我都找好了。”他轻轻地盖住了那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掌:“过两年你身体好了,就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女儿也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