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喷薄的深渊之潮中,维持着光亮和支援。 可在日轮的正中,那宛若恒星的天体之上,槐诗的眼瞳已经失去了焦距,渐渐的空洞。哪怕烈日近在眼前,可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他已经沉浸在了回荡的轰鸣之中。 未曾预料过的恐怖巨响,从命运之书崩裂的封面之后响起,传来了不曾存在过的狂暴余音。 前所未有的痛楚从头颅之中浮现,如同尖锥一样,贯穿灵魂。 同样的,也撕裂了恍惚之中蒙在了眼前的黑暗。 令他终于看到了。 荒凉死寂的一切,干涸的大地,破碎的地狱,无以计数的碎片宛如焚尽的残骸一样,漂浮在狼藉的深渊之中。 像是宇宙深空中饱受蹂躏的小行星带那样,星辰的尸骸彼此碰撞,灾厄的气息像是雾气一样溢出。 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便从深渊之中,再一次的看到了现境。 那个,在焚烧之中渐渐分崩离析的世界! 坍塌的外壳之下,如血一般的洪流喷出,向着深渊垂落。 而在崩裂的现境之后,隐藏在那之后的恐怖轮廓,终于渐渐从毁灭的一切中显现! 在那一瞬间,槐诗终于感受到了,那令深渊为之燃烧的愤怒、憎恨、悲伤、苦痛…… ——还有,发自内心的无穷绝望! 轰! 那一瞬间,脆弱的幻觉消失无踪。 槐诗终于从这短暂的噩梦之中惊醒,回归了动乱的天地之间,茫然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袭来的黑暗,残忍的厮杀。 乃至,此刻,那充斥了战场、地狱,乃至整个深渊的,恐怖气息! 宛若从天而降,蹂躏魂灵的庄严山峦。 轻而易举的,将一切幻象尽数碾碎。 不知何时,那诡异的鼓声已经消失不见。 紧接着,真正的雷鸣,从地狱的尽头响起! …… 地狱的尽头,大君御座之旁,风暴主祭自哼唱中,动作一滞,疑惑的回头,看向身后。那端坐在王座之上,仿佛充斥天地的庞大身影。 已然,撑着扶手,缓缓的起身。 走向战场。 主祭哑然,停下了动作:“这便等不及了吗,大君?” “碍事儿的家伙,已经有人去清理了。” 大君瞥了一眼被虹光缠绕的石之立方,说:“我不喜欢等太久,所以,差不多就行了。” 主祭沙哑的笑起来:“真少见啊,您如此急不可耐的样子。” “因为我的敌人就在那里啊。” 大君看着现境,漆黑的眼瞳映照着那一片不断跳跃的耀眼光芒:“听见了吗?它在呼唤我呢。” 光芒井喷,照耀深渊,如此的绚烂。 向着这个残酷的世界,宣示自身的存在。 向着所有,发起挑战! 胜利,亦或者灭亡—— 那样的决然和勇气,已经令他,再无法移开眼瞳。 再一步踏出时候,那庞大到充斥天地的身影,就化为了三米有余的高耸身躯,赤裸的上身上,只有寥寥的几件项链和臂饰妆点,古铜色的皮肤之上流淌着丝丝缕缕的电光。 微微抬起手,比较着自己和现境人之间的差距,大君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这样的尺度,更适合发挥一些。 看起来如何?” 主祭俯首:“威武异常,庄严若深渊万象。” “哈哈,这么多年了,老东西都不知道换句词儿么?” 大君笑了起来,挥了挥手,走向战场,却听见身后传来的风声。苍老的主祭抬起手,从自己斗篷的阴暗中拔出了一柄快要比自己还要高的战锤,向着大君抛出。 大君看着落入手中的武器,微微哑然。 被昔日地狱之王的血色永久染成猩红的锤首之上毫无任何的花俏,只有纯粹之力的锻造和重塑中所留下的花纹。 那正是他在成就地狱之王以前的武器,现在,已经焕然一新。 就连曾经被那位可怖强敌所捏出的裂隙,都已经被精心修补完毕,看不出任何的损伤。 “这么多年了,你居然留着?” 大君感慨,“有心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