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冠。 当投影自殿中消散,律令卿自帐中起身,转身走出了帐外。护卫和下属目瞪口呆,看着律令卿披头散发的模样,还有那一双近乎焚烧的眼瞳。 难以想象,会如此的癫狂。 “通告全军,即刻进攻!” 无穷血海之上,律令卿冷声下令:“先退者斩,言败者斩,妄语者斩,怯阵者斩!” “王侯之下,全部上阵。一漏之内,不能推进一舍之距,先斩领主,两漏之内,不能有所作为,再斩督军!”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阴沉的统治者沉默一瞬,缓缓的举起了手,将杯中的美酒倒入了风暴之中,任由它吹向整个地狱。 “今日,陛下所赐之酒,我于汝等共饮,亡国之荣辱,你我之忠诚,尽数系于此中。” 那震怒沙哑的声音自风中升起,自血海之中掀起了万丈狂澜,将这一份怒火和决心,传达到每一个魂灵之中!” “——今日之战,有进无退!” 苍凉高亢的号角声自沸腾的潮声里,被再度吹响。 自律令卿的意志推动之下,无穷血色宛如倾盆暴雨一样,从深渊之中升起,又从天穹之上洒下。 吞没一切! 看不到尽头的血色狂澜随着无数军团和大群的嘶吼和咆哮,向着现境浩荡而去。 自那无穷血税的沃灌之中,无数军团从血水之中升起,开拔,汇聚为猩红的狂澜。 和那一片苍白的铁光碰撞在了一起。 自荷鲁斯之上俯瞰,甚至,再看不到任何的空隙。 漆黑,猩红和苍白。 就在此刻的前线,触目所及的一切,每一寸空间,都已经被彻底的覆盖。 当它们彼此碰撞时,一张张看不见的大口随着那大片色彩的溃散和扰动,不断的开合,吞噬生命,嚼碎骨骼,吐出了血水和浓烟。 残酷的让人无法凝视,丑恶的让人毛骨悚然。 天狱堡垒的最高处,槐诗不知道多少次的想要伸手,向着触手可及的战场,可是却被禁令所阻拦。 这里没有他插手的空间。 现境也不会允许东君的宝贵力量,消耗在这种地方! 他只能看着。 却已经看不下去。 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等待。 明明大地之上如此喧嚣,可中央之塔的最高处却一片死寂,像隔着如此短暂的距离,却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槐诗强迫着自己收回视线,看向了身旁。 所有人都沉默的等待着。 在这漫长的煎熬中,撒旦叶依旧静坐,好像出神一般,沉默不语。 有好几次,他想要张口祈祷,可到最后,却无可奈何的归于沉默。 在他为了压制牧场主而逆转了弥赛亚的奇迹之后,便被剥夺了参与一切圣事的权利,被正统所弃。 即便是身份依旧崇高,可从此,再不会有圣灵会为他投来分毫的眷顾了。 他已经去了神明不在的地方。 心甘情愿。 那位天竺当代的持斧摩罗正撑着斧柄,双眸微闭,似是禅定。而阿瑞斯察觉到槐诗投来的视线,便微微颔首。 这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身上总有一种平静沉毅的气质,就好像……和那位退役的军神马尔斯一样,令人安心。 至于夸父…… 槐诗忍不住叹息。 自从上船之后,就没有说话。 不同于阿瑞斯的沉默,就好像在努力的压抑着某种躁动,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手中的定海神针。 经历了龙脉的修补和加持之后,那一柄古老的铜兵更显华丽和狰狞,经历了太多的厮杀之后,即便是弱水也无法洗去的上面的斑斑血色。 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这么严肃?” 槐诗坐在了他的身边:“真不像你。” “……是啊,我也觉得不习惯。” 夸父低着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才轻声说:“小青死了。” 槐诗呆滞,未曾预料:“谁干的?” “海之巨人。”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