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未知的实验室,已经被某种无法被认知同时也最好不要认知到的东西所包裹、覆盖、囊括。 某种从更深处的地方延伸而至的‘触觉’一般的‘器官’。 只是观测到如此浅薄表面的内容,槐诗已经感觉到头痛欲裂,而当察觉到槐诗眼角隐隐的抽搐之后,那无数更近似幻觉的模糊面孔便无声的消散了。 一切回归正常。 就在黑暗寂静看不到底部尽头的无底深渊之间,一根孤悬的巨柱,还有一张椅子。 这就是槐诗四天以来唯一被容许活动的空间。 一旦脱离了这一根赖以存身的支柱,外面便是一片虚无。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直到麦克风开启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像碰了碰,试音一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帷幕解除。” 瞬息间,黑暗仿佛消失无踪,一盏盏光芒照下,那些本来不应该看见的无形之物也消失无踪。 而不知何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亚裔男人已经出现在了槐诗对面的椅子上。 让槐诗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来得不是沙赫那个神经病。 虽然……大家比沙赫理智和正常的程度也有限,但至少心里放松了一点。 “好久不见,中岛公。” “啊,好久不见,槐诗先生。” 坐在办公椅上的创造主·中岛用文件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摇头:“虽然打招呼的方式没什么问题,但我觉得,会用‘好久不见’这种措辞来打招呼,就说明你的问题所在了。” “有道理。” 槐诗点头,深有赞同,“我也不想这样。” “不,我感觉你很想,想得不得了。” 中岛公伤脑筋的摇头,展开文件夹:“首先恭喜你,检查结果出来了。如同预料那样,意识正常,理智正常,灵魂正常。 你在过分不健康的同时,又健康的不得了——总之,恭喜你,槐诗先生。” 无从纠结对方的措辞,槐诗揉了揉手腕,仿佛能够感觉到无形的镣铐一般,叹息:“既然如同预料,干嘛还要浪费时间?” “例行公事嘛,统辖局的老爷们最喜欢这一套了。” 中岛公似是戏谑:“老人们都是这样,没有确凿的结果和诊断报告就不放心,吃什么东西、做什么运动之前不先搜索一下养生大师们的说法,就宁愿不吃不做。可即便是自己头疼脑热出了问题,又喜欢嘴硬从不去医院,哪怕你把药送到嘴边。 你要学会和嘴硬又挑剔的怪脾气爷爷奶奶们相处。” “听上去你比我有经验?”槐诗挑眉。 “只要你是个瀛洲人,打娘胎里就有基因的传承了。” 中岛公轻描淡写的将文件夹丢进了槐诗手里。 反正,在他看来,这种检查结果根本没必要。 因为他们早已经验证过了,所有会存在的可能性和解决方式。 甚至,在这一天到来之前…… “话说回来,你这一次闹出来的动静,真不一般……” 中岛公捏着下巴,弯腰凑近了,啧啧称奇,凝视着槐诗的面孔,还有他身后的那一片深渊中的庞然大物。 匍匐沉睡在囚笼之中的怪物。 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那样,终末之兽懒洋洋的抬起了眼瞳,同他对视着。 就好像黑暗的恒星俯瞰着不自量力的窥探者那样。 “有点吓人啊。”中岛公感慨。 “什么?”槐诗问。 “当然是你的倒影啊。” 创造主收回视线,看向了他的脸:“还有,你的眼睛。” 在槐诗的左眼眶之内,那一颗宛如宝石雕琢的眼瞳无声的流转光彩,令人难以转移视线,也无法从那漩涡一般的变化中逃出。 只是被看着,就仿佛赤身裸体一般,无所适从。 如此古怪的体验,对于一般瀛洲人来说,说不定会感觉很刺激。可奈何,中岛公作为华族中的贵公子出身,即便是在古板的瀛洲人里面也算是最古板的那一拨,只会感觉分外的不安。 同时,也分外的无奈。 有一说一,原本他最担心的是槐诗会滥用自己安装在鹦鹉螺上的边狱模块。 现在看来,自己想得太多。 他玩得比这可夸张多了! 这究竟是是年轻人玩得太花了,还是他没能跟上时代的脚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