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门扉从他身后拔地而起,带着无数诡异浮雕的肃冷青铜之门轰然洞开,从其中流出的滚滚黑暗让珊德拉下意识的往外蹦了大一截,险些拉响深渊入侵的警报。 紧接着,在少女见了鬼一样的眼神中,便看到千丝万缕的漆黑从其中延伸而出,缠绕在槐诗手中的影之心上。 宛如血脉接驳一样,没入其中。 而在槐诗的手中,影之心在愤怒的跳动着,本能的反抗和挣扎,恐怖的低鸣回荡在荣光之塔上下,让所有人眼前阵阵昏黑。 可那丝丝缕缕的黑暗却随灭随生,前仆后继的缠绕在心脏之上,反向侵蚀着统治者的残骸,任由它不断的抽搐反抗,强行接续其,根植,寄生,然后蔓延。 到最后,那一颗愤怒勃动的影之心从槐诗的指尖缓缓升起,被扯向了那一片永恒的黑暗里。 大门瞬间紧闭。 可回荡在灵魂和意识中的幻觉心跳声也依旧未曾消失,依稀从远方遥遥传来……从槐诗的胸膛之中。 “长、长官……” 珊德拉躲在自己的大盾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头:“你……还好么?” “嗯?我还好啊,怎么了?” 槐诗不解。 就在她的惊恐凝视里,一层淡淡的漆黑从槐诗的衣领下蔓延出来,顺着脖颈,爬上面孔,随着肌理的起伏和骨骼的轮廓,占据了大半张面孔。 连那和煦的笑容都变得阴森诡异起来,仿佛要择人而噬,如此狰狞。 究竟是同属性阴影质变对下位的天然克制,还是大收割者的诡异力量呢? 只能说,不愧是羽蛇亲自从草丛里蹲来的统治者,这一份来自心脏的恐怖侵蚀力,对归墟的压力,竟然已经胜过了永生之兽的次代衍生物血肉。 现在,槐诗的双眼也已经彻底漆黑。 当那一双眼眸抬起,头顶黯淡的灯光就开始迅速的闪烁,紧接着骤然炸裂破碎,在最后的瞬间,珊德拉看到槐诗的影子蠕动着,如同活化的怪物那样井喷扩展,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阴暗之中。 甚至,还在向外延伸,顺着走廊肆意奔流,向上,向下,穿过了每一个缝隙,覆盖了所有的领域,一直到吞没了整个荣光之塔,将白塔也化为了灰黑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被束缚在了云中君的领域之内,无从泄露。 而珊德拉,毛骨悚然。 她艰难的吞了口吐沫,喘息,汗流浃背。 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怪物含进了巨口之中,无形的獠牙之间,便是灵巧而贪婪的舌头,层层缠绕在灵魂之上,每一次轻柔的触碰,都带来了深入骨髓的颤栗。 往昔曾经引以为豪的防御和坚挺,现在却无法带来丝毫的安心感。 就好像只要槐诗稍微动念,自己就会被碾压成粉碎一样。 她已经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来看这个热闹…… 丽兹说得没错,长官他虽然大部分时候看上去像个人,但实际上变态的程度真得好可怕啊! 该不会是在统治者血肉刺激之下快要兽性大发了吧…… “您、您先忙……” 她挤出了一个抽搐的笑容,后退了两步:“我今天出门衣服好像还没收,我先走、走、走了。” “嗯?不多留一会儿么?” 槐诗疑惑,不解的问:“昨天不是你说今天来这里吃晚饭的么?我还打算炖汤呢……” 当热情邀请的时候,他身后的黑暗便随着呼吸而缓缓膨胀,一只只猩红的眼睛俯瞰而来,带着饥渴和贪婪的神采。 仿佛等着菜肴自己长腿走上餐桌那样。 充满期待。 “不,不用了。” 珊德拉小心翼翼的后退,摇头的速度胜过了拨浪鼓,艰难的笑着:“我已经饱了,不饿,长官你自己吃就好,我先走啦,明天请假,拜拜——” 小步磨蹭到门口之后,便像是脚后跟着火了一样扛起盾牌,狂奔。 一直跑到门口,看着身后那一片薄雾一般涌动的黑暗,她才松了口气。 哪怕知道槐诗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依旧忍不住本能的害怕,想要逃跑。来自灵魂中的颤栗到现在依旧徘徊不去。 仿佛能够感受到虚空中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有沙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记得带伞。” 在黑暗的最深处,云中君微微一笑,敲着摇椅的扶手,告诉她:“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炽热的烈光从头顶云层之中猛然跳出,雷电横过。 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霹雳。 冰风呼啸而来。 并没有任何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