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里,天竺男子伸手,托起盘中的骰子,握紧了,向着下面抛落。 骰子像是疯了一样,在盘子里疯狂弹跳,发出尖叫一样的呐喊,回旋的速度飞快。 艾萨克的手指在袖中弹动了一下,可骰子却毫无任何反应,依旧在疯狂的回旋中,在白蛇凝重的目光里。 渐渐缓慢。 可那六面之上的点数却变幻不定,剧烈的震颤,闪烁。 到最后,遍布裂隙,发出破裂的声音。 最终却定格在了四点! “看来是我赢了。” 天竺男子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抬起手,挠了挠自己松弛的眼袋。 那一张保养良好的手掌之上早已经遍布皱纹和老年斑。 陈腐的气息迅速消散不见。 “幸不辱命。” 他对马库斯颔首,看了艾萨克一眼之后,微笑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先后手就此决定! 看不出隐藏在暗中的鲜血。 只有艾萨克不动声色的背着手,藏起了掌心的裂口。 “沙恭尼之骰啊。” 统辖局的中央决策室中,玄鸟怜悯的轻叹,回头问道:“如此的牺牲,是不是过于庞大了一点?” 那是在《摩诃婆罗多》中所记载的史诗战争中,在般度族和俱卢族的血战,坚战五子和持国百子之间的斗争里所酝酿出的神迹刻印。 曾经历史的再现。 巧舌如簧的沙恭尼引诱坚战五子的领袖坚战同自己豪赌,通过自己亲生父亲的骨头所磨制出的骰子,先后赢走了坚战的财产、地位、乃至妻子和兄弟,将神明赐福的维持法度者打入尘埃之中,逼得对方不得不远走他乡。 最终,也因自己这一副为之骄傲的骰子而死在了奎师那的计策之中。 而他的结局,早在他使用那一副骰子的瞬间,便已经注定。 与神明为敌所诞生的业,贸然更改命运所引发的反噬……他所获得的每一分,都将在日后千倍百倍的失去。 使用这一神迹刻印的人同样如此。 得到的收获越是庞大,改变的事情越是惊人,那么日后自身命运中所背负的债和业就越是恐怖。 而在深渊之赌中获取先手的代价,足以令他自己、他的家人乃至他的子孙世世代代都无法偿还…… 永恒沉沦在苦痛之中。 “阿尼德鲁的牺牲是他为现境的奉献,我作为兄长,无权干涉。” 天竺维持谱系的领袖,桑德胡平静的回答:“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已,不必感怀,玄鸟阁下。” “只是惋惜。”玄鸟轻叹:“不妨碍的话,白狼钩可以暂借。” “不必,维持谱系有自己的方法。” 桑德胡静静的抽着烟,碧绿的眸子满是平静,毫无表情。 或者,早已经将眼泪流完了。 而比赛,已经开始。 不断有星辰随着棋手的意志,坠入了旧盖亚所化的棋盘之中。 在艾萨克手中,那一叠刚刚抽好的六张牌甚至没有翻看,便微微一震,瞬间的闪烁之后,似乎就变得不同,然后再度细碎的闪烁。 在长袍的衣摆之下,牌面不断的变化着,直到最后,重归平静。 他看也不看的翻出了一张哨所,投入了棋盘。 占据了棋盘中间领域靠后的迷宫地区之后,便趁着哨所地牌所带来的费用,抛进了一张升华者——【深夜风暴·陈】。 升华者的灵魂从天而降,没入棋盘之中。 过。 第一回合,不论先后手,双方除了下地牌和抛了几张低费的生物之外,都没有任何的举动。 当务之急是占据棋盘之上所标志出的奇迹源点和重要地形,并不急于交战。可当第二回合到来时候,艾萨克幽幽的目光,就落在对面所占据的那一座凄白笼罩的城池之中。 令白蛇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瞬。 警惕。 却不明白这种不安的预兆从何而来。 直到在那压抑到让人无法喘息的气氛中,艾萨克的手腕翻转,向着被白蛇所占据的城市,推出了一张卡牌。 【乐园王子·槐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