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立刻启程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加兰德翁撑着手杖,缓步向前,只是淡然的说:“还有人没有到。” “所有人不都在这里了么?” 一个红发的炼金术师起身反驳道:“我们究竟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只为了等一个迟到者?” 拉格纳·瑟瓦尔德森,罗马传世工坊【银之碑】的炼金术师。 这个满面胡须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头字面意义上的红发,鲜红如火,发丝中带着丝丝缕缕游走的猩红。 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的独眼。 在失去左眼之后,他的右眼就变得诡异而吓人,瞳孔毫无规律在眼眶里游走着,阴冷又漠然。 万事万物都在那一只眼瞳的映照之下展露真容。 包括他面前的大宗师·加兰德。 老人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尊沐浴着熔岩的庄严骷髅,头戴着三重王冠,手握着三叉交错的螺旋状权杖,威严而狰狞。 那正是抛去衰弱的表象之后,加兰德真正的姿态,造化自身的奇迹和灾厄之型。 ——真视之眼。 这是北欧谱系所独有的技术,仿效曾经全知的大神奥丁而进行的仪式,在地狱中倒悬七个日夜,向深渊献上自己的一只眼睛和全部的视觉,所得到的异化感知。 这同样是炼金术中的秘仪,可牺牲不会总有回报,能够成功者寥寥无几。 也同样是他胆敢质疑大宗师的资本。 他距离那一道界限并不遥远…… “还没有到出发的时间,拉格纳。”加兰德平静看了他一眼:“将每一个受邀的炼金术师送往赫利俄斯,这是我的职责。” “一个天文会的刽子手?丹波的英雄?哈,他于炼金术又有什么建树!”拉格纳嗤笑:“如果需要没脑子的打手的话,这里难道还不够多么!” “拉格纳,注意你的言辞!” 有嘶哑的声音响起,像是铁片摩擦一样,那么尖锐,刺痛了人的耳膜。 角落的窗前,依着一支长杖的魁梧男人回过头,他不像是这里其他的炼金术师一样的装扮,而是穿着饱经沧桑的皮夹克和牛仔裤,腰间插着一柄猎刀。 双眸中迸射出一阵寒光,不折不扣的杀意涌现。 他一字一顿的警告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是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同拉格纳结仇的俄联金属学大师,瓦列里·乌加罗夫。 拉格纳咧嘴一笑,正准备反唇相讥,可加兰德翁忽然踏前一步,苍白的眼眸向着他看过来,冰冷的意味令他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旋即,便有幸灾乐祸的大笑从人群中响起。 “——他来不了了!” 是拉结尔。 手捧着银镜的炼金术师咧嘴,漠然的嘲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在银镜的窥探之下,上百公里之外的源质波动投影而至,那剧烈的变动令在场所有人都一阵心惊肉跳。 不知道如何惨烈的厮杀才会造就这样的余波。 在旁边,抽雪茄的年轻男人眉头微微一皱,但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他动作一滞,面色骤变,整个人像是抹油了一样从沙发上滑下来,几乎变成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了加兰德翁的身后。 所有人瞬间警觉:“伊兹你在搞什么鬼!” 可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加兰德翁的手杖骤然向着地面顿落,低沉的声音里,繁复的炼金秘仪自那一支手杖之上浮现。 一缕灿烂的辉光从手杖之上浮现,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瞳。 那是炼金术中最知名也是最广为人知的成果——点石成金! 瞬息间,璀璨的金色扩散,几乎将整个休息室都笼罩在其中。 可比它更快的,是爆炸的火光。 简直是百年难逢的意外—— 来自水循环系统的一个小小的疏漏导致了渗水现象,低温冻裂了线缆橡胶,在水分的干涉下引发了短路,一重重连锁反应之下,令车辆维护间里出现了明火。 一名正在添加燃料的技工被点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