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锁链的收束之下,感受痛苦和疯狂,胡乱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向下扑出,一直到撞破眼前的云层,堕入了暴雨笼罩的世界。 云层之上裂开了一道缝隙,稍纵即逝的昏光照亮了那个庞然大物的残缺轮廓。 也照亮了眼前遍布疮痍的恐怖世界。 槐诗几乎陷入窒息。 那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地狱了。 灰色的雾潮笼罩大地,无数孢子在大地之上盛开出妖艳的花朵,血雨泼洒之中,骇人的炽热飓风形成数十道龙卷毫无规律的在大地之上游移,残酷的将大地上的一切拔起,熔岩一般的火光汇聚在龙卷的腹中,照亮了灰暗的世界。 锋锐的冰晶从泥土和钢铁生长而出,变成一簇一簇妖艳的结晶。可结晶又迅速被灰烬一样的雪粉覆盖,笼罩。 向下眺望时,便能感受到无数狰狞的色彩蠕动在大地上,彼此绞杀在同一处,膨胀或者收缩,你死我活那样的彼此吞吃,又重叠为其他异常的颜色。 整个黄昏之乡已经变成了混沌的大釜。 在恍惚之中,槐诗感觉自己好像窥见了某种恐怖的炼金术,却不知道最后从这地狱里所酝酿出的究竟是灾厄还是奇迹。 或者两者兼有。 但他已经无暇去思索那些细枝末节。 因为在大地的尽头,头顶庄严冠冕的虚幻巨人已经发出万丈光芒,向着前方轰鸣行进。肩负着沉重的铁晶座,穹顶巨人漫步在地狱里,笔直的向着大金字塔而来。 宛如神灵在彼此斗争那样,大地震撼,天空颤抖。 槐诗眼前一黑。 感受到躯壳的迅速衰弱和异变,乃至灵魂中的不适和恐慌。 血雨,焚风和沉淀之潮,紧接着是剧毒的空气,乃至强制陷入的虚弱状态……槐诗骤然有一种高原反应那样的不适感。 喘不过气来。 体能在迅速的衰退,竟然被打回了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程度。 紧接着源质便开始疯狂的蒸发和升腾,宛如雾气一样的恐惧诅咒侵入了他的意识中,然后紧接着又再度被圈禁之手转化为了源质,形成了一个令人无比难受的循环。 好像身处于矛盾之间。 剧毒的空气不断的带来源源不断的活力,可衰弱诅咒却令他的力气不断流失,再扣上了体能减半的debuff之后,又被血雨中的泊泊生机浇灌着迅速生长。 沉淀之潮在不断的吸收他的源质和理智,但恐惧和嗜血的诅咒却源源不断的为他补充着精力和力量…… 细小的伤口中血流不止,但旺盛的生机又在迅速的创造出更多的血液。 整个人好像变成一个同时打开了进水阀和出水阀的游泳池那样,在剧烈的新陈代谢和源质奔流中感觉到了异样的不适。 在血流不止的同时又在紧急输血;在死线逼近的同时,又不断的将死线向后延迟,感觉如此的矛盾,如此的怪异。 但习惯了之后,好像……还挺爽的?! 槐诗抬起手,看着自己不断剥落又重新生长出的皮肤,在这迫在眉睫的坠落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 紧接着,他才注意到,在眼前迅速放大的大地…… 还有那一座燃烧的庞大高塔。 无数锈蚀的钢铁在上面生长,像是荆棘一样,层层盘绕。在塔顶宛如独眼一般的烈日依旧绽放着昏黄的光芒,如此熟悉。 那是黄昏之乡的心脏。 这里……是整个地狱的中央! 轰鸣声从下方的大地迸发,紧接着,自防空矩阵中喷吐出的烈光撕裂了巨大合成兽的躯壳,焦臭的味道扩散开来,随着蒸发的冷却液一起。 此刻,伴随着破空的巨响,庞大的阴影从天而降。 在大地之上,那些防护服之后的人错愕的抬头,便窥见那无数在风中飘飞甩动的触须,还有遍布裂痕和伤口的巨大合成兽。 挥洒着粘稠的血液,它嘶鸣着蠕动在飓风里,随着悲悯之枪进一步的贯穿,在剧痛里奋尽所有的力量,最后一次启动了体内过载的重力发生器—— 宛如山峦陨落的恐怖趋势陡然停滞,可紧接着,爆炸的火光从就触须和口器的深处喷涌而出。 血色的雨水中,墨绿色的毒汁扩散向四面八方。 在地面的轰然剧震里,巨大的轮廓就那样的坠入了火焰中,再也不动了。 而就在破碎的形骸之上,一个人影缓缓的从颅骨的裂口之中爬出。 “吓到了吧?” 他环顾着四周陷入寂静的战场,忍不住双手叉腰,得意的仰天大笑了起来:“平安着陆,不愧是我!” “那啥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