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就是全部了,直到现在,他看到那些访客记录。 每一次的等待时间,少则二十分钟,长的,半小时以上都有。 桌边的助理开口:“沈总,我问过了临江助理部的同事,这些通传都是宁萌过的手。” 沈启明的视线落在那些数字上,很久以后,抬起头。 他不是会因为怒火失去理智的人,也没有破口大骂或语出侮辱,只是平静地说:“是我的错,才让她经历这些。” 宁萌没有被骂,却因为这句连怒气都听不出来的话,心中涌出一股任何时候都不曾如此强烈的绝望。 对上沈启明的目光,她张了张嘴,浑身虚脱一般,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她以为被解雇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可这一刻,却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她在沈总眼中,真正被归类为了卑劣不堪的“这些”。 —— 恢复空荡的办公室内,沈启明放下那几张已经看了无数遍的纸。 窈窕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原来还在经历着这样的生活。 这是他现在发现的。是否还存在没被发现的呢? 沈启明仰起头,看向头顶散发着光芒的灯柱,突然想笑。 笑直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可笑之处的自己。 —— 铭德,金窈窕将拒绝签订投资合约的决定告知中介,对方觉得她不可思议,但劝过几回后,终究还是放弃了。 金窈窕挂断跟中介的电话,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很累的时候就靠独处来渡过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养成的,小时候她很娇气,遇上不顺心的事情总会找爸妈诉苦。 后来开始创业,学着独立,那时她孤身在海外,跌跌撞撞地接触那些以前从未得知的世界,觉得辛苦的时候,还想回头找自己熟悉的护盾,可惜那个时候,她的护盾已经消失了。 总之最后,她渐渐学会了一个人去支撑很多事,直到现在,也自然而然地用上了自己最熟悉的做法。 外头有人敲门,她停顿了几秒,短时间没能从自己熟悉的角色里抽离出来,因此回答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冷淡:“谁?” “窈窕。”大门打开,母亲笑眯眯地站在外头,“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偷偷躲在这呢。” 金窈窕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露出笑容:“有什么事吗?” 露娜搭着金母的肩膀,踮着脚一蹦一蹦地:“窈窕!阿姨说想吃栗子酥!咱们今晚吃栗子酥吧,好不好?” 金母但笑不语,金父虎着脸进来,提着一叠文件,是关于投资合约的,他把合约放在桌上,跟金窈窕说:“我说我做,非不要。别给她们做,你那么忙,少惯的她们。” 露娜一点也不怕他,笑嘻嘻地:“窈窕做得比较好吃嘛!” 她说完以后,才发现金窈窕坐在那安静地看着金父金母和自己,疑惑地说:“窈窕?对了,你在这干嘛?睡午觉吗?” “嗯。”金窈窕笑着站起来,“除了栗子酥以外,还有什么想吃的?” —— 栗子酥虽叫栗子酥,却是蒸出来的糕点,应该叫栗子糕才对。栗子煮熟后碾碎加面粉,搅拌进核桃肉和葡萄干,核桃得事先炒过,炒得香气扑鼻,再打成粉末来用,要的虽然是香,却不能用更香的芝麻,那样就抢栗子风头了,糕浆倒入模具以后,中间小小地铺上一层自家做的枣泥,醒完上锅热气一蒸,出来得蓬蓬松松,软软糯糯。 露娜捧着热糕,一边吃一边哈着气说:“窈窕,我想过了,反正回临江也是给我爸妈逼婚,我还不如留在铭德给你当助理打杂呢。就是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得管我吃管我住。” 她的钱全给金窈窕了。 金窈窕当然是随便她:“你爱呆多久呆多久。” 露娜吃着栗子糕若有所思:“不过我没工作过,可不能给你丢人,吃完糕我就翻资料去,必须得当个给你长脸的助理。” 金窈窕以为她说的资料是专业书籍,也没当回事,拿着合约跟自家父亲商量:“得找个时间咱们回临江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