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拧眉看她,须臾,他心里冷笑一声,道:“传膳吧。” 将茶盏交给一旁的荣盛,皇上起身,披上衣服趿上鞋子,眼角缓缓扫过旁边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的陈以祯,心里冷哼,他等着她主动开口认错。 陈以祯耷拉着脑袋跟在皇上身后,又想要开口请罪,又不想这么早就认错,她怕皇上一时怒极再把她这个后位废了。 她倒不是流连这个皇后之位,只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候,她敢说前一刻皇上废了她的后位,下一刻信武侯府就能废了陈家。 现在陈家几乎全靠她撑着,她不能倒下。 陈以祯抬头盯着皇上背影,攥住拳头,下决心,今天一定要好好讨好皇上,等皇上心情好的时候再张嘴解释这件事。 饭桌上无言,陈以祯思考什么时候跟皇上告罪比较合适,皇上思考皇后什么时候跟他请错,因此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寂静无声地用过了午膳。 又寂静无声地用过饭后茶点,看了会书,皇上顶不住了,不知是不是因离魂的原因,他现在觉得很疲惫,想要好好睡一觉。 理所当然就征用了陈以祯的大床。 陈以祯大大松了口气,能将惩罚延迟,谁也不想现在就受惩罚。 她自觉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偏殿,一边没心思地绣花,一边思考这事该怎么办。 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她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法子。 这个时候,皇太后居然带着玮乐公主来到了钟粹宫。 听闻两人到来的消息,陈以祯吃了一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相迎。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太后怒极,见到她就骂:“好一个陈氏皇后,你耍威风耍到外臣身上了,哀家看这满天下都要装不下你了。” 陈以祯恍然,原来是为信武侯找场子来了,也对,听闻玮乐公主同信武侯嫡长女方静彤交好,信武侯夫人必将这事告知了玮乐公主。 想清楚,她面上却假装不解,“臣妾不懂母后这话的意思。” “不懂意思?哀家问你,上午你可曾一连给信武侯府和太学下达两封懿旨。” “哦,这个啊,对啊,是臣妾下的。”陈以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眯眯道,“难不成母后要夸奖臣妾这事干得漂亮?其实不用夸奖,臣妾只是依照皇后安抚外命妇的法子给信武侯府降恩而已。” “你!”皇太后指着她,眼睛瞬间瞪得老圆,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厚脸皮,她被气得直粗喘气,胸脯一起一伏,好一会,她恨恨甩下手指,怒道,“呸!” 堂堂一个皇太后,被她气得连尊贵的仪态都顾不得了。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玮乐吓得忙给自己母后顺呼吸,转眼瞧见陈以祯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笑眯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气急,“你这个贱人!你这般无法无天,皇兄不会继续容忍你的!” 陈以祯笑容一僵,片刻,她凉凉道:“公主,看来上次你还没长足教训,本宫是你皇嫂,你岂敢这般同本宫说话。” “放肆!”皇太后恨不得一巴掌甩出去,“大胆陈氏,当着哀家的面你都敢这么放肆!给哀家跪下!” 陈以祯垂下眼,一声不吭麻溜跪了下去。 皇太后伸出手指,颤悠悠指着她,怒道:“玮乐说不了你,哀家也说不了你吗?你老实说,你认不认错?” 陈以祯仰起头,说:“臣妾不知哪里做错了?难道臣妾降懿旨夸奖外命妇也算做错?” “你那是夸?不是变着法地折磨信武侯夫人?” 陈以祯唇角一弯,“臣妾怎会折磨信武侯夫人呢?母后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臣妾赞扬信武侯夫人还来不及呢,母后不信可以查看臣妾宫殿内备份的懿旨卷书。” 皇太后冷笑,“你不用跟哀家耍嘴皮子,哀家告诉你,哀家这边不好使,你若不认错,那便长跪在这里吧,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陈以祯抿唇。 “母后这是在做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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