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曾有头痛,心痛,疲惫困倦之感?” “没啊。”陈以祯茫然。 皇上看着她,过了会,缓慢摇头,说:“没什么。” 说完,他靠在椅子上,垂下眼帘,沉默着不吭声了。 殿内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站着的陈以祯悄悄垫了垫脚尖,心下无奈,所以说,她最讨厌跟阶级比她高一阶的人待在一室,每当这个时候,总是他们坐着,她站着。 偏偏他们还特别喜欢惩罚式的晾着人。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以祯昏昏欲睡时,荣盛终于回来了,不止将司务监总管带了过来,还带回来了一大桶冰。 甫进来,司务监总管便哆嗦着一下子趴到了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屋内终于重新置起冰,丝丝凉气在殿内延伸蔓延,不一会儿便驱走了满室炎热。 陈以祯舒适地舒了口气,如果能惬意地躺到凉席上,一手旁放着冰镇葡萄,一手拿着本书看就更好了。 皇上撩起眼皮,盯着跟前的司务监总管。 “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司务监总管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清楚,猜测估计是司务监怠慢皇后的事让皇上知道了,只是不知皇上心里对皇后究竟是个什么章程,本来还在犹豫该怎么回答,但此时一听皇上开口的语气,顿时不敢再怀揣侥幸,不等皇上继续问就痛哭流涕,“砰砰”磕头。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啊,请皇上治奴才的罪,都是奴才御下不严,以致那帮奴才居然敢怠慢皇后娘娘,奴才三番四次教导他们,切不可怠慢后宫诸位主子,但他们一个个口中直呼不敢,谁想背地里居然敢做出这种事,不管怎样,都是奴才御下不严,还请皇上惩罚,呜呜呜。” 陈以祯好笑地看着他,宫里的太监宫女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即便已经进宫三余载,她仍旧看不穿。 皇上冷冷地看着他,“哦?你的意思是都是那帮欺下瞒上的奴才的过了?” “不敢,不敢,奴才亦有罪,奴才有大罪啊呜呜呜。” “既然如此,你觉得你该当何罪?” “这……”司务监总管脸上冷汗涔涔,口干舌燥,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后,”皇上突然将重心移向旁边看戏的陈以祯,“你觉得他该当何罪?” 陈以祯眨眨眼,踌躇起来。 沉默了会,她试探着开口:“庞公公御下不严,以致出现如此纰漏,确实该罚,但庞公公毕竟没有直接参与此事,不好惩罚过重,不若罚奉两个月,并勒令他狠狠整治下下属?” 听完她的话,皇上一时没吭声,司务监总管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皇后娘娘居然如此好说话。 陈以祯当然不想这么好说话,按照她之前的性子,定是要好好整治后宫这股欺上瞒下,上行下效之风,只是她现在身份尴尬,真要说什么过分的话,诸如撤去司务监总管的总管之职,皇上铁定不听她的。 皇上不听她的,再将管理内务的司务监总管得罪了,她在后宫之中当真就永无宁日了。 皇上终于将目光落到司务监总管身上,冷冷出声,“皇后所言,你可记到心里了,除了皇后所言,再自去宫狱司领二十板子,下去吧。” 司务监总管反应过来,登时狂喜叩头,“谢皇上,谢皇后娘娘饶恕奴才的罪过。” 庞公公走出钟粹宫大门,烘烤的热风一吹,脑子顿时清醒了,回首看望身后,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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