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海底针。 亏她还觉得自己甚是了解他,觉得自己与他能合作愉快,看来是她多心了,李斯年这人的心情,比六月的天气还要善变。 程彦决定不再提李夜城,更不提那夜喝醉的事情,只问李斯年:“炼制精钢的工匠已经开始动工了,你若无事,不如陪我走一趟。” “左右整日闷在三清殿也无事。” 一个人待久了,容易想七想八的,李斯年现在阴晴不定的性格,很有可能是抑郁症的前兆。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心理医生,她要把李斯年的抑郁症掐灭在萌芽中。 程彦的话说完,李斯年凉凉的目光看过来,问道:“精钢炼成之后,对李夜城来讲,是如虎添翼,想来小翁主很是迫不及待吧?” 程彦挑眉。 这不是有病吗? 自己不喜欢李夜城,不让她提李夜城,他这会儿又一句话离不开李夜城了,存心给自己,给她找不自在。 程彦道:“你既然不喜他,就别勉强自己提他,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本就不是伏小做低的性子,刚才理亏,一直向李斯年赔不是,可这并不代表着,她会一直如此,任由李斯年说话阴阳怪气,让人摸不着头脑。 “精钢与番薯一样,是有益于国家民生的事情,我不止为兄长高兴,更是为天下万民高兴。” 李斯年不置可否,程彦又道:“我邀你一同去看,是因为炼制精钢的方子是你找来的,这是你的功劳,那些辛苦劳作的匠人也好,未来穿着精钢打造的盔甲武器上战场的将士也罢,他们应该感谢的人,是你。” “我没有抢占别人功劳的爱好。” 临近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了,桌上沏的茶早已凉了。 程彦随意抿了一口,只觉得心里烦躁得很。 她本以为,梁州之行后,她与李斯年的关系应该会更亲密一些,以后的合作,会更加默契,哪曾想,刚回华京没几日,便又吵了一架。 这一架还与上次不一样,上次她尚且知道来龙去脉,这次完全是摸不着头脑。 程彦心中烦,又觉得继续在竹林待下去,她与李斯年会发生更激烈的冲突,便一口气将杯中的茶喝完,与李斯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这一宗宗,一件件,可都是为你着想?” “你我二人一路携手而来不易,你若对我有甚么不满,大可直说便是,我不是那种娇滴滴、听不进旁人话的人,你没必要这般拐弯抹角,让人去猜你的心思。” 李斯年眉头微动。 程彦继续道:“今日我瞧着你也乏了,我便先回去,你若有事,或者想通了,便让忍冬传信于我,我再来找你。” 说完这句话,程彦放下茶杯,转身离开竹林。 李斯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气结。 她一宗宗,一件件,全是为他着想,端的是清清白白,毫无杂念,原来梁州一行,她酒后倚在他怀中说的话,全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二人各自气闷,一个回竹屋看书,如何都看不下去,一个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无半点食欲。 程彦两大爱好,一是美人,二是美食,甚少有这种食不下咽的事情。 绿萝并未随程彦去三清殿,并不知道程彦和李斯年吵架的事情,见了颇为奇怪,只以为是下面人做事不尽心,给程彦添了堵,于是便道:“可是谁惹了翁主?翁主告诉我,我去将那人骂得狗血淋头,替翁主出气。” 程彦一手托着腮,兴致缺缺,道:“李斯年,你去吧。” “哦。” 绿萝一改刚才摩拳擦掌义愤填胸的模样,温柔得直追字数,道:“翁主又在说笑了,李斯年清心寡欲的性子,怎能惹了翁主,惹翁主的,必然是其他人。” 开什么玩笑,得罪李斯年的人,早就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她再怎么莽撞的脾气,也不敢去触李斯年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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