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太骄横,还是她倚老卖老,其中内情,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 周围的声音渐渐偏向程彦,大夫人与三夫人也在一旁替程彦说话,程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强压住心头的火,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与长公主是天潢贵胄,我对你和长公主只有尊着敬着的份儿,哪敢容不下你?” “今日是实在舍不得我可怜的女儿与外孙女,才在这哭上一哭。作为母亲与外祖母,我护不住她们,难道还不许我舍不得她们吗?” 程老夫人话头一转,又把矛头指向程彦容不下谢诗蕴母亲的事情上。 谢诗蕴心知这件事关系到自己的未来,丝毫不敢大意,泪眼朦胧哽咽着对程彦道:“好妹妹,原是我与母亲的错,我们不该来华京看望外祖母,若我们不来,哪里会生出这些事?你莫因为这件事与外祖母生分了,我与母亲这便走。” 看到这,李承璋手指微微攥紧。 终归是他害了谢诗蕴。 谢诗蕴柔弱多才情,并非有意勾引他,他与谢诗蕴也并未作出出格之事,不过聊些诗词歌赋罢了,程彦怎会如此大题小做,要为此事将谢诗蕴赶出华京? 李承璋看不下去,开口道:“表妹,程老夫人是你的祖母,谢姑娘是你的表姐,她们终归是你的家人,你不该如此待她们。” 程彦道:“太子殿下,旁人不理解我也就罢了,你与我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难道你也要误会我吗?” 李承璋皱眉道:“孤不是这个意思。” 谢诗蕴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咬着唇看向李承璋。 李承璋锦衣玉服,俊朗无比,又身为储君,气度非凡,似他这样的身份,她一辈子都只能仰望。 可哪怕他是大夏储君,与程彦说话也要斟酌犹豫,话里话外哄着程彦,偏程彦不知足,还要苛责于他,委实身在福中不知福。 生平第一次,谢诗蕴对程彦的羡慕变了味。 谢诗蕴道:“好妹妹,你别为难太子殿下,千错万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程老夫人也见缝插针,跟着在一旁说话,直说她为难太子,对太子不敬。 程彦眸光微转。 看来是她小瞧谢诗蕴了,作为一个合格的盛世白莲花,只会扮可怜显然是不够的,还要会借刀杀人、煽风点火。 程彦道:“祖母这是何意?我哪敢对太子殿下不敬?更不敢为难祖母与表姐,分明是祖母无理取闹、置大夏律法、天子之言于不顾!” 程老夫人与谢诗蕴不要脸,她却是要的,不会说谢诗蕴勾引她的未婚夫。 “大夏律法,杀人者死。天子言道:十万将士无辜惨死,谢家纵被灭九族也不为过,而今念在妻女无辜,着其在吴地反思己过。宗宗件件,哪是我一个小小的翁主做得了主的事情?” 程彦轻轻巧巧扣上两座大山,李承璋哑口无言,谢诗蕴心头一颤,程老夫人又急又气,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件事本就是程老夫人没理,想倚老卖老扮可怜让众人逼程彦就范,哪曾想程彦根本不曾被众人的指责气到失去理智,反而在这种关头仍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一针见血指出最关键的地方,让程老夫人辨无可辨。 众人无话可说,程彦继续道:“祖母要留下表姐,大可去廷尉去闹,说大夏律法不公,让他们把律法改了。又或者上达天听,求天子收回成命,何苦来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程彦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周围再听不到指责她的话,纷纷说程老夫人无理取闹,苛责程彦。 程老夫人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听得下这般的控诉? 她只以为是程彦让她颜面尽失,一时间对程彦的厌恶到达顶峰。 程老夫人气急了,看到程彦身后的李夜城,口不择言道:“你说蕴儿不能留在华京,那他这个胡人之后有什么资格站在大夏的疆土上?” “好一位安宁翁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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