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一记脑门,韩道辉为难不已。 不知韩道辉怎么和皇帝回的话,皇帝默许了,薛妍穗便守在承嘉殿里,继续训练她的一百多个健壮宫女。 如此过了好几日,薛贵妃长痘的事,承嘉殿和御医都瞒得严实,紫宸殿也不曾遣人来,落在有心人眼里,便觉得薛贵妃要失宠了。 这日天色阴阴的,吴贤妃踏出了含玉殿,几个婕妤、美人陪着,既没有烈日高照,又有凉水吹拂,一行人走在宫道上也舒坦。 “前些日子太热了,嫔妾只得日日守在房里,今儿可算凉爽了,嫔妾窝在房里久了,就想看看花儿、叶儿,哪怕是草也行,亮亮眼。”一个美人娇笑。 “要说花娇叶嫩,还数太液池,那清汪汪的水,一眼望不到头的莲叶,还有莲花,可惜咱们去不了。”有人叹气。 “除了薛贵妃,满后宫哪个能去?”有人冷笑。 几人脸色都不好看了,虽然没人说出口,心里对薛贵妃更不满了。 以前陛下不理后宫,她们这些嫔妃,除了位份有高低之分,其他都一样,都不得宠。要说以前日子过得最舒坦的,她们最羡慕的还是吴贤妃,虽然一样不得宠,但吴贤妃得太后娘娘喜爱,掌着后宫事务,她们奉承的也是吴贤妃。 谁能想到,最后一飞冲天,独得圣宠的竟然是薛贵妃。 薛贵妃得宠之后嚣张跋扈,她们虽然暗中嘀咕几句,心里更多的是艳羡,还有一份隐隐的期盼。以前陛下不理后宫,传言更是不近女色,她们纵然自负生得花容月貌,也没有用武之地。薛贵妃突然得宠,那就说明陛下不是不近女色的,她们心里就生出了期盼。她们自认不比薛贵妃差多少,再说百花争艳各有各的好,她们的好处,薛贵妃未必有。薛贵妃能得宠,她们也未必不能。 然而,她们有多期盼就有多失望,陛下依然不理后宫,除了一个薛贵妃。她们不敢埋怨陛下,便恼恨起了薛贵妃,一定是她善妒,她们才见不到陛下。 “薛贵妃,莫说了。掖庭旁边,亦有一片园子,有花有草,咱们去那儿逛逛。”有人劝。 几人彼此看看,彼此心思都明白,但薛贵妃她们惹不起,便沉着脸闭了嘴。 吴贤妃冷笑了下,心里恼怒,竟惧怕薛贵妃到了这地步,连话都不敢说了,一群没用的东西。 “走吧。” …… “女史,快看,这一片是不是益母草?”贴身侍候宋女史的小宫女喊道。 宋女史走过去,一看笑了,茎如麻,叶小,开紫花,正是益母草。 “那奴婢开始采了。” 宋女史点头,自遇到了薛贵妃,她不再苦苦压抑本性,虽然没能出宫,也不再困守在佛堂里,时不时走出佛堂转转。 前些日子收到薛贵妃送的香料、口脂、眉黛,她颇为感慨。虽容貌平平,但她少女之时,对这些极感兴趣,合香制粉,多么悠远又让人怀念的时光。 宋女史回忆了一番,想要再重温一番温软旧事,她便想到了玉女桃花粉,其中用到的益母草,需在盛夏采摘,正是此时。故而,宋女史带了贴身侍候的小宫女来到了掖庭宫前的园子里。 “女史,这益母草真的可以制粉吗?”小宫女头一次做这种事,又见今日宋女史心情极好,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宋女史很有耐心,“可以。采了后晒干烧成灰,用稠米饮团成鹅卵大小……” 主仆二人有问有答,说说笑笑之际,忽听一声爆喝:“你们是掖庭哪处的贱婢,敢来这里?” “你……”小宫女被这声贱婢气得发晕,“这是宋女史。” “原来是宋女史。”吴贤妃神色阴冷,一个前朝遗妇,肃宗一朝连个封号都没能得到,羞也要羞死了,却为薛妍穗所用,羞辱薛二娘,得罪死了崔家姨母。更可恨的是,今年贡上的最好香料,一点没送进她的含玉殿,宫闱局的奴才说宋女史喜欢,贵妃娘娘全给了宋女史。 “宋女史是宫里的老人了,既然出了掖庭佛堂,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