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白雾则越来越浓,钱茜茹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女儿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出声啊钱茜茹! 你的糖宝就要不见了! 快点出声! 出声! “糖……糖宝!”几乎是拼了命的嘶吼,撕心裂肺的吼声因太过激烈,而失去了声音原本主人的音色。 但那被呼唤的孩童依旧明显地愣住了一瞬,紧接着飞速转头望去,“娘……啊!” 唐糖一个不小心动作太大,导致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失去平衡,竟是一头便往云舟之前的万里高空栽倒下去! 云舟还在飞快行驶,她若这么掉下去,要么掉入万里高空粉身碎骨而死,要么便是直接被飞速行驶的云舟撞死,几乎没有第三种可能。 显然,唐糖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她脸上的表情还定格在惊喜之上,但幼小的身子却控制不住地向下栽倒! “糖宝——!”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透着绝望的悲恸。 钱茜茹猛地坐起身,剧烈地大口喘气,她脸色惨白如纸,眼中还含着一抹挥之不散的惊惧,身上大汗淋漓,被汗水湿透的衣裳粘腻在身上,勾画出她玲珑的身段。 “吱呀——”紧闭的屋门被打开。 听到屋内的动静,今日守夜的蓝秀与绿秀连忙跑进屋内,查看起自家小姐的状况:“小姐,您没事吧?” 绿秀快步跑到一旁倒来一杯温水给钱茜茹服下,“小姐请喝点水,平平心。” 蓝秀则担心地拿起一条绣帕,细细地为钱茜茹擦拭额际汗水,“小姐怎地出了那么多的汗?可是惊着了?”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钱茜茹抿了口水,那颗激烈跳动的心脏总算平静了一点。 她疲惫地软下背脊,微微闭上双目,靠在床柱上,任由两位丫鬟忙东忙西地给她清洁身子,收拾床铺。 脑中糖宝掉入万里高空的那可怕一幕总是不自觉地在回荡,钱茜茹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现实还是幻境。 可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如今的心情,疼…… 密密麻麻的疼痛笼罩她心房,几乎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捂住胸口,抿紧了唇,不愿让痛呼声从口中溢出。 自从她的糖宝不见了之后,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这种疼痛之中,只是痛感时强时弱,今日又比之以往格外地痛罢了。 可无论多痛,钱茜茹都想自己受着。 因为,这是她弄丢糖宝的惩罚。 蓝秀与绿秀还在忙碌着重新铺好干净的被褥,突然就听到了自家小姐透着疲惫的询问声:“还有多久才到祖宅?” “回禀小姐,我们已然抵达杭州城,明日一早再赶些路,大概在晚上之前可抵达祖宅。”蓝秀较为熟悉路况,稍作回忆一番,她便估算出了他们这一行的大概抵达时间。 “嗯。”钱茜茹闭目轻应一声,过了一会儿,又突然问:“你们跟了我多久了?” “回禀小姐,奴婢自八岁起入府,今年已然二十五,跟了小姐十七年了。”绿秀恭敬地回道。 蓝秀等人也是与绿秀同一日被卖入钱府的,故而时间上大家都一致。 “十七年,都这么久了。”钱茜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复杂地看向蓝秀与绿秀。 她们是自己自小的玩伴,陪着她从懵懂幼儿到为人妻为人母,又随着她一起离开钱家,归回娘家。 彼此间的情谊虽非姐妹,却胜似姐妹。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