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放玉碗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然后笑着恭敬道:“是。” “算了算了,朕也不看了。”萧启崇叫停了戏台上的人,郁闷的站了起来。“紫宸殿肯定又堆了好多折子, 你让王庆直接去紫宸殿见朕。” 没用多久的功夫王庆就到了紫宸殿。 “查出结果没有?” “有进展了。”说些, 王庆将供词从袖中抽出。“这是那名狱卒的供词, 他是被人收买,毒害玄诚子然后陷害宁砚。” 在萧启崇看供词的时候,王庆又道:“臣还让人将太上观的每个人都审问了一遍,他们都一致说宁砚没有上过太上观,也没有任何宁砚与玄诚子有往来的证据。所以……” 王庆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臣以为,完全就是有人刻意针对宁砚所以才操纵了这件事。宁砚为太上观的人求情只是因为他心怀仁善,不愿大开杀戒。” 萧启崇听到这里,心里也稍稍舒了一口气。一是知道宁砚没有背叛自己,心里舒服了一点,二是他也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有能力的臣子。 但同时他也没有忘记李善那天对他说的话,的确,在宁砚入狱的这么多天,朝中为他求情的人不在少数,万一他进了内阁,成了首辅…… “王庆,你就继续查下去,直到揪出陷害宁砚的人为止。宁砚那里,你和李善一同给朕带条口谕过去:今已查明,詹士府詹士宁砚却未与太上观逆贼玄诚子有所勾结,是以无罪释放。 然,尔为臣子,却不体朕心,先帝新丧不久,为逆贼求情,着实糊涂,朕心甚怒。念尔劳苦功高,朕不欲重责于尔,仅降爵一等,剥夺所有食邑,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李善对最终的这个结果满意又不满意。经此一事,宁砚想接章严维的班任首辅基本就没有可能了,至少这几年没可能了,这是他满意的。 不满意的是他忙活了一大圈,还是没能要了宁砚的命。他没要了宁砚的命,宁砚以后肯定就想要了他的命,他日后行事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王庆和李善从皇宫出来后径直去了刑部大牢。 在刑部大牢被关了数天的宁砚虽然在各方面都被优待着,但因为一直关心家里的情况,吃不好也睡不好,再加上整天不见一点太阳,看起来面色苍白又憔悴。 “咱家在这里见过宁大人了。” 李善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了宁砚的耳中,抬头看去,李善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似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牢房中的他。 宁砚平静的站了起来,走过去视线掠过李善落到了旁边的王庆身上。“尚书大人。” 王庆回了一礼。“宁大人。” 被无视的李善轻哼了一声,而后趾高气昂的说道:“宁大人,陛下有口谕,您可要听好了。” 宁砚躬身。“宁砚听谕。” 等李善将萧启崇的话转述了一遍后,早已经有些心寒的宁砚心里也没有什么起伏,平静的接受了,然后道了一声“谢主隆恩”。 “让宁大人做了这么多天阶下囚,真是委屈您了。”李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说着假情假意的话。 宁砚看着李善,扯了扯嘴角也带起了一道笑容,意有所指的说道:“委屈的应该是陷害我的那个人,废了这么大一番功夫却没能弄死我。” “敢陷害宁大人,那人简直罪不可恕。陛下已经让王大人继续查下去了,以王大人的能力肯定能将那个人揪出来的。” “我等着这一天。”宁砚似笑非笑道。 这时,王庆吩咐狱卒。“把牢门打开。” “宁大人,我送你出去。” 宁砚点了点头,跟着王庆出了天牢。在走出天牢的那一刻,即使春日的阳光和煦也让宁砚长时间没有见过太阳的眼睛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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