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表面上看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可实际上牵扯道理一说,没有对本朝历史有深入涉猎,是根本听不懂陆翊善的问题。 就连在坐的皇子郡王们都鲜少有人知道这个答案,何况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 陆翊善这分明是在刁难宁婉婉。 第20章 反讥 就在大家以为宁婉婉回答不了的时候,却听见宁婉婉游刃有余地答道:“赵相答曰:‘天下道理最大’,正因如此,后世人才认为‘天下惟道理最大,故有以万乘之尊而屈于匹夫之一言’之论,从而形成了大道至尊的道统谱系。” “天下道理最大”的确乃赵相所言,可宁婉婉却在后面加上了自己的一番定论,牵扯出有驳皇权的道统论,这让一向信奉皇权至上的陆翊善顿觉此言大逆不道。 陆翊善拍案喝道:“谬论!道统难不成还能大过皇权统治不成?” 宁婉婉在外一向不显山不露水,遵得就是宁家那句‘敛锋芒,方能苟长安’家训。 然而前世的她做了十几年的温顺闺秀,却落得个被亲信之人玩弄股掌间,最后被折磨至死的凄惨下场。 重活一世的她再也不想做那个‘敛锋芒,方能苟长安’温顺闺秀。 她要拿起盾,捡起矛,以强大为羽,用智慧为爪,披荆斩棘,乘风破浪,只做自己。 于是,她立马反唇相讥道:“朱圣人曾说‘千五百年间……尧、舜、三王、周公、孔子所传之道,皆未尝一日得行与天地之间’。由此可见,历朝历代君王们只获得了皇权统治,却并未继承尧舜,三万,周公,孔子所传之道统。只得到统治而未继道统则就会失了道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乃知不是道统之根本乎?”(1) “……” 课堂上的气氛彻底凝固了。 大家俱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宁婉婉。 谁能想到,这样一番慷慨激昂,言之有理的陈词,竟然是出自宁婉婉这样一个深闺贵女之口。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司湛的如玉般的掌心间响起。 “郡主之见,本王深表赞同。” 宁婉婉唇角微扬,会心一笑。 纵使千夫所指,唯有一人一心总向她,使她无惧也。 众皇子郡王们面面相觑了一眼,脸上纷纷流露出震惊和心服口服的神情,唯有司易,神色难辨喜怒的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翊善脸都气绿了,他大概也没想到宁婉婉虽是一介女流,但竟是个饱读诗书的,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伶牙俐齿极了。 毕竟宁婉婉堂堂郡主和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好再这么针锋相对下去,只怕会难以收场。 权衡了一番利弊后,陆翊善只好绷着脸道:“郡主娘娘所言……有理。”然后尴尬地咳了一声,继续道,“接下来我们来讲……” * 司湛一直等到钟楼午初的钟声响起,都没有等到宁婉婉给他再传小纸条。 心里不由得忐忑不安地想:她莫不是被元珠说的那些话气着了? 陆翊善在学子们的恭送下离开了课堂,宁婉婉下意识跟着陆翊善身后起身出了课堂。 脑子里还在想《金匮要略》上所说的“趺陽脉微弦,法当腹满,不满者必便难,两胠疼痛,此虚寒从下上也,以温药服之。病者腹满,按之不痛为虚,痛者为实,可下之……”以至于太入迷,跨大门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幸亏拂衣眼疾手快冲上来一把扶住了她,一边嗔怪道:“我的郡主娘娘,您能不能拽着点神儿回来留心看路啊。” 宁婉婉稳住身体,冲着拂衣悄悄地吐了一下舌头,讪讪笑了笑,“知道啦,知道啦。” 出门之后,宁婉婉下意识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