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黑素没能够很好地发挥作用,不如齐医生给他开的安眠药来得有效。他在一片漆黑的视野里,庆幸这个出差来得及时,让他能够冷静思考,不用面对傅煦。 他的心乱极了,在听到钟昌明说这是傅煦最后一部戏的时候。 谢时冶曾经畅想过许多他和傅煦的未来,却唯独没想过,傅煦会告别演戏生涯。 他甚至幻想过以后要是参加颁奖典礼,他是不是能够和傅煦坐在一起,就算不是他们拿奖,也能在那领奖的音乐声中,偷偷地握个手或者相视一笑。 如果能够拿奖,无论是他还是傅煦,都可以在宣布名字的那刻,紧紧拥抱住对方,上台说获奖感言时,谢时冶会将傅煦藏在自己的话语里,述说着只有对方才能听懂的话语。 而这一切,都不会存在了,因为傅煦不会再继续陪着他走下去。 谢时冶紧紧闭着眼,却没能控制住眼罩湿润一片,幸好眼罩是黑色的,不会被其他人看出来。 这件事中,让他难受的地方太多,例如为什么傅煦没跟他说过,又比如……傅煦决定不继续演戏的原因。 真的会如钟昌明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司南吗? 哪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以后,却没有改变这个决定? 谢时冶根本不敢去问为什么,这才是他在中午时傅煦问他们在说什么,他假装无事的原因。 因为他害怕知道这个答案,害怕钟昌明拜托错人,其实他并没有那个份量足够改变傅煦所做的决定。 飞机在四个小时后降落,四周传来一片消息提示声。谢时冶关掉飞行模式,微信自动跳入提醒,是傅煦问他在哪。 阳阳转过头来:“谢哥,陈风说傅老师找你。” “嗯,我知道了。”谢时冶打开了对话框,犹豫一阵,最终还是敲下,临时出差,已达a市的话语,发了过去。 傅煦回得很快,就像守在手机前的一般:“这么突然,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忘了。”谢时冶用了一个最敷衍的理由,却意外有用,傅煦没再追问,而是让他到了酒店,给他拨打视频通话。 谢时冶没能够打出这通电话,他发烧了,阳阳找来了私人医生给他挂水,还收走了谢时冶的手机。 应该说是谢时冶主动将手机给出去的,他躺在床上,眼皮都在发烫,高温耗空了他所有的精气神,冰凉的点滴让他舌根发苦,精神极度疲惫,却始终难以入眠。 房间里很安静,阳阳在另外一个房间跟广告商沟通明天的事情,谢时冶用插着针的手打开床头的灯,针头在薄薄的手背表层里传来拖拽感,生疼。 他睁着干涩的眼,确定疼痛,感受苦涩,就像一场自我折磨,好像身体难受得多些,心里就没那么痛苦。 可惜身体的不适是短暂的,心上的难受却细密绵长,无法忽视。 如果能够哭出来,也许会好一些,谢时冶从前就是那样发泄难过。可惜高温就像将他所有的眼泪耗空了,他哭不出来,只能就着光线,盯着墙上的花纹发呆。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是服装助理来了,带来了明日要用的衣服,阳阳轻声将人带了出去,轮子滚动在厚重的地毯上,声音拉得绵长,就像碾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谢时冶起身,披上外套,扶着输液架走了出去。自怨自艾从来都不适合他,既然在床上睡不着,不如出来多做点事。 哪怕是当年,得知傅煦结婚他也不过消沉了一个礼拜,之后拼命工作,得到相对应的成就,这种时候,就更不能松懈自己。 阳阳正拿着平板安排明天的事情,见谢时冶走了出来,忙道:“是不是我们太吵了,闹醒你了?” 谢时冶苍白着脸摇头,他接过阳阳的平板,让服装助理连通广告公司的电话,开了个简单的电话会议,确保明天的拍摄不会出状况。 这时谢时冶的手机又响了,这是傅煦打的第一个电话。 阳阳昨天才知道谢时冶和傅煦的关系,虽然难以接受,但这是老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