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细灰,最后从指缝簌簌落下。他站了很久,拿起闪耀光牙走出书房。 外院常年备着马车以供出行,仅主府就有一个小城的规模,想去往外府范围,必然要有代步工具。赵君度面沉如水,开门登车,吩咐了一句“去长老院”,就合上双眼再不说话。 驭者随侍赵君度已久,见他此时脸色极为不好,多一个字也不敢说,以最快速度平稳起架,向着南翼的长老院驶去。 银色的马车直入长老院,在东侧一座独立院落前停下。 赵君度下了马车,摆摆手制止门口要通报的小厮,直接走进了院落。 院落不大,花草布局却十分精致,还扎了一棚紫色的葡萄,现在正是季节,累累硕果垂吊在凝翠欲滴的枝叶间。一位老人正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手里则把玩着两颗浑圆的翡翠球。 赵君度进了门,老人双眼不睁,就说:“是君度啊,难得见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说吧,这次又有什么麻烦要我出手?” 赵君度熟知老人的心性,也不废话,把闪耀光牙递了过去,道:“六长老,这把刀离开它前一个主人不久,小侄想请您老出手,找到那人的位置。他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等级大概七到八级。” 老人缓缓张开眼睛,却皱起了眉,慢悠悠地说:“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此事会让老夫大伤元气,那人在西陆吗?” “不一定。” 听到这句话,老人的长眉几乎要绞成一团,道:“那就更难办了,你应该知道,此举会耗掉我十年修为。” 赵君度神情不变,说:“此事对我极为重要,付出些代价也在所不惜。还请六长老助我。” “这个……”六长老沉吟着,面有难色。即使他现在已经退休,不用再去与人好勇斗狠,但十年的修炼也不是那么容易舍去的。 赵君度又道:“听说若明堂兄正在筹备突破战将,所缺药物中最稀有贵重的那几味,小侄恰好有点办法。” 六长老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无奈摇头,叹道:“这……罢了,老夫就豁出这一回。唉,若明要是能有你一半才干,又何需让我如此操心!” 接过闪耀光牙后,六长老伸指在刀锋上慢慢抹过,说:“我要祭星祈力,以溯其源,需要几天时间。” “好,就等六长老的消息。”说罢,赵君度也不多留,出院而去。 “几天时间……”赵君度坐在车厢中,双目微闭,片刻后道:“通知武坊,把‘碧色苍穹’提出来,放入天星潭温养。我不日就要出战。”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车外亲卫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均是神色一凛,忙应道:“是,少爷!” 赵君度自幼修炼赵阀秘传:西极紫气,刚满十五岁就点燃了九个原力节点,突破战将垂手可得,却随后就一反精进之途,在九级上足足磨砺了五年。 早些年,赵君度还遵循赵阀家训,不定期上战场,但自从赵魏煌坐上阀主之位后,他更多时间留在主府代父处理事务,除了帝苑春狩这样的大场合,已极少出战。 然而但凡出战,他都战无不胜。此时,就连赵君度的亲卫们也很难说清他的武力深浅,只知道他同级从未遇到过对手。 傍晚前后的黎滨城却气氛紧张,虽然不能随意关闭城门,但城防军的盘查变得极为严格,以至于门口排起了等候的长龙。 而在离城防军府两条街外一座不起眼的小宅院里,王有源正站在赵又平面前,弯下的腰几乎折成直角,半张面孔高高肿起。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现在货没拿到,人也没抓到,还折损了好几个城防军的弟兄,这件事搞得这么大,你让我怎么去向上面交待?哼,城主那个老家伙虽然离死不远了,可他现在毕竟还坐在位置上呢!” 面对赵又平披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王有源只能连连说“小的该死”,然后拼命地自抽耳光。 赵又平忽然冷冷地道:“还没有消息吗?” 旁边的亲卫连忙说:“大人,一有消息会第一时间报告给您!” “一群废物!” 亲卫偷看了下赵又平的脸色,急匆匆往外走,“我再去催一下!” 赵又平颇为烦躁地走到窗边,突然道:“既然那小子还在城内,也好,我就亲自出手,取他小命!” “您要亲自出手?”王有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大人,那小子好象也是八级战兵,和您同级,连马三刀都输在他手里,不好对付啊!不如,多找点人?” 赵又平冷哼一声,道:“我赵阀战技,岂可和那些贱民相提并论?马三刀虽然等级比我高,可我要杀他,三招就够了!况且,找人?你还嫌事情不够大?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杀掉那小子,货还在其次,事情一旦爆出去,不说你,连我也要倒霉。那老家伙的亲信可是一直在睁大眼睛盯着我的错处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