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二十和十一去南喜庙,直来直去,不做停留。今日陪二公子闲逛,这儿看看,那儿走走。 二公子笑问:“你缺什么没有?” 缺钱。二十眼巴巴看着他。 他无情地拒绝了,“没门。” 到了一条南街的小道,灰瓦红砖的店铺忽大忽小,街道跟着时宽时窄。慕锦介绍说,这是村落自建的小铺。 说这话时,两人走过一间豆腐坊。 门前有两个青年,灰蓝粗衣的那个在擦桌,白衣青年生得高大,正在搭棚子。 豆腐坊挂的招牌有“西埠关”三字。 慕锦问二十:“你们西埠关的豆腐有什么特色?” 二十摇头。没什么特色,豆腐是大霁江南的才鲜美可口。 灰蓝青年见两人脚步有所停留,连忙吆喝说:“又香又甜的豆腐脑。”他露出一口白牙,笑看二十,“姑娘,吃豆腐吗?” 这位青年有西埠关的口音,二十很是亲切,回望过去。 男子额上系一条同衣色的汗巾。看清了二十的五官,他露出讶异之色,盯紧她不放。 慕锦上前半步,侧身挡住了灰蓝青年的视线。 灰蓝青年眨了下眼睛,说:“姑娘,你……” 慕锦的眸光利如刀。 灰蓝青年住了口,拍了拍白衣青年,“哥,这姑娘长得很面熟啊。” 白衣青年搭好了棚子,跳下木凳,看了过来,“咦?”他十分惊讶,又带着迟疑:“徐阿蛮?你是徐阿蛮吗?” 二十怔住了。 灰蓝青年嘿嘿笑起来:“我也觉得她长得像……徐阿蛮。” 眼前的两个青年,二十记不起。对方认得她,何况还有西埠关口音,肯定是同乡。 白衣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胸,“我是大东,他是小东。记得吗?我们住同一条街,小时候一起玩过捉迷藏的。” 听到名字,二十想起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三人都已长大,她认不得二人模样也正常。 灰蓝青年,也就是小东,走上前说:“你长得跟你娘很像,我就说面熟嘛……”可她身边的男人一直冷冰冰地盯着兄弟两,怪瘆人的。 遇上儿时玩伴,二十又惊又喜,她?想说话,无从说起。 小东问:“你爹到处在找你,你以前不是在江南打杂吗?” 听到家人的消息,二十更是手忙脚乱,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握拳在嘴边,学林季同咳几下。 大东拿起汗巾擦脸,问:“你是受了风寒,嗓子不舒服?” 二十点头。 “哦。”大东信了,再问:“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啊?” 她到京城好几年了。她比了一个手势。 “哎。”小东笑起来:“我们在这儿有一年多了,没碰上过你,今儿真是巧。” 确实是巧,若不是陪二公子出来,二十根本不走这一条路。她想打听一下家人的情况……可是,二公子笑意盈盈,眼里不见和善。既然大东小东在这儿开豆腐坊,那她以后独自过来打听也无妨,今日就陪二公子了。 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女子,同样的,挂一条汗巾在肩上,她见到四人站在摊前,说:“大东小东,赶紧招呼客人啊。” “娘。”小东回头,“娘,我们遇见徐阿蛮了。” “徐?……阿蛮?”中年女子定睛打量二十,“真是啊,跟阿丽长得好像。” 阿丽正是二十娘亲的名字。中年女子名叫张翠花,嘴巴说了一句,就接起下一句:“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这衣服真漂亮。你爹找你好几年了。” 听到爹娘的消息,二十激动不已。 “哦哦,要不进来坐?”张翠花热情地招呼,“坐,进来吃一碗豆腐脑。” 二公子哪看得上豆腐脑这种东西,二十这么想着。 慕锦却走了进去。 见他一身鲜衣,还是丝绸布料,张翠花赶紧拿自己的汗巾,往椅子上擦了擦,“坐,坐。”她扬头:“大东小东,赶紧上两碗豆腐脑。要大碗的。” “好嘞。”两个青年爽快地应声。 二十猜不出二公子的心思。刚刚见张翠花用汗巾擦凳,二公子脸色隐约有变,却还是坐下了。二十怕的是,一回府,二公子让她赔他这一身衣衫。 “这位公子……”张翠花看着慕锦的俊脸,“相貌堂堂,衣着不凡,是京城贵人吧?” 二十点点头。 张翠花继续问:“是阿蛮的……?” 二十指指自己的喉咙,向二公子做了一个手势。这种问题,当然二公子回答才好,给他显摆显摆他奴役她的地位。 然而,二公子展开玉扇,逍遥自在地扇风,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