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 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父亲?” 圣人看魏王的眼神变得困惑了。他聪明懂事的儿子怎么会听信一个小孩子的话?还是关于别家闺女心上人的…… “颜二郎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乱讲的吧……这小子……” “这……颜二郎很久以前就这么说过,大概是因为关心自家阿姐,而十九叔又跟颜小娘子走得近的缘故吧,哪家的小娘子心仪十九叔,他都看在眼里。您别看他年纪小,心可细着呢。儿对十九叔的事向来上心,听他说了以后,还曾跟静……罪妇柳静月提过,她回府试探过她妹妹,倒是没试探出什么来。” 圣人愈发沉默了。过了很久才道:“柳家人那样的性子,没有试探出来的事,便是确有其事了。” 然后他低下头,神情莫测,不知在思索什么。就在魏王准备出声唤他时,他忽然道:“齐王那桩事倒搁置下了。如今京中人眼见着都担心十九,恐怕心中更关心齐王的处置呢。” 魏王点头道:“毕竟晋王的事只牵涉到颜家,齐王的事却牵连了那么多人啊。” …… 大理寺,监牢内。 除了监牢入口,牢内再没有别的门窗,所以总是阴阴暗暗的。狱卒为了监视关押的犯人,每日都在牢内各处点上蜡烛。而今日蜡烛熄灭了,牢内却依然有些许光亮,足以见得外头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可秋日这么短暂,往后这样的天气,只会越来越少。 颜雪柔并没有心力伤春悲秋,她垂下疲惫的眼,默默盯着牢门上的锁。 五天了。她没有唐颐的消息。 沈世伯每日都来,若是唐颐醒了,或是情况有所好转,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所以,她知道唐颐一直没有醒来。 铺在地上的稻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颜雪柔侧首,见浑身是伤的紫裳悠悠醒转了,她连忙凑过去,轻声唤:“紫裳?” “小娘子……”紫裳的唇有些干燥,她知道眼下牢中没有水,只能用舌头舔了舔,然后抬眼看颜雪柔。 “还很疼么?” “好些了……”昨日没有用刑,紫裳一觉醒来觉得身上的伤口没那么疼了,手指和脚底的瘀痛也有所减轻,她想要换个姿势,于是挣扎着坐起来。 颜雪柔忙去扶她,手势轻极了。紫裳笑了笑:“紫裳从没想过,有天还能让小娘子伺候我呢。” 颜雪柔想,这可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一旁牢房的颜雪阑见紫裳醒了,也凑到这边来,靠着木栏道:“也不知道府中怎么样了。” 若是沈非不来,谁也不会跟他们说外头的消息。颜雪柔忍不住劝他:“你担心阿耶阿娘和大哥,他们还担心你呢!要我说,与其让他们担心我们两个,不如你回去,这样他们和我都不用再挂心你。” “你以为,阿耶阿娘为什么愿意让我来这里?”颜雪阑瞪她。 颜雪柔不说话。 “还不就是为了咱们可以互相照应!”颜雪阑眼睛有些发红,“要不然,紫裳受着刑,你心里想着晋王,又要心疼紫裳,万一一个想不开撞柱子了怎么办?” “二郎,小娘子才不会撞柱子呢!” 放在平日里,颜雪柔早就冲过去打他了,这种目无尊长的言行在颜家虽然屡禁不止,但不教训只会让其越发张狂。可如今她实在没有打闹的心情,一想到唐颐还痛苦地躺在那里,她心上就仿佛插了一把刀。 这么说,紫裳和颜雪阑的陪伴,还是给了她些许安慰的。 “阿姐,你真不知道那药是谁下的吗?”颜雪阑看着颜雪柔,眼中有着执拗的认真,“你想想我以前跟你说的。” “你说了什么?”颜雪柔无力地问。 “说柳二娘,喜欢晋王。” 颜雪柔轻轻地扯动唇角,露出个若有似无的苦笑:“我记得啊,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害怕她。” 颜雪阑不明就里:“怕她?你才是晋王的未婚妻啊,晋王喜欢的又不是她,你怕她干什么?” 颜雪柔没法跟他解释,自己在很漫长的一段时日里,对所有喜欢唐颐的女人、试图接近唐颐的女人、用缠|绵羞涩目光看着唐颐的女人都很害怕。可那,却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只要唐颐能够醒来,恢复如初,哪怕是那些女人全都回来缠着他,将她挤到离唐颐很远的地方去,她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