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姝和楼辰进了安家,傅胖及纪文被请进花厅。 她和楼辰往人家内院去的时候,傅胖的脸都皱成了苦瓜。 他往侧面一瞟,发现纪文竟然不紧不慢的在吹着茶,傅胖的火气蹭的就上来了。 他看屋里没有旁人,压低声音,怒气冲冲,“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糖糖吧?” 纪文手一颤,茶汤撒出来些许。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饮了口茶才放下,“别在糖糖面前乱说。” “我是乱说吗?光屁股时候玩儿起来的情谊,我就是个瞎子也看出来了。周围的人都替你着急,只有你自己不急,她若不跑,你就看着她嫁给北燕的太子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傅胖话音未落,纪文猛地向他看过来。 那深邃的眼眸,像两根毒箭。 傅胖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坐到一旁。 他不大声说,却忍不住嘴里小声嘀咕,“在这点儿上,我看楼辰倒是比你强,喜欢的就说喜欢,得与失看的那么重。糖糖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儿,你对她好,她没感觉吗?你不说出来,难道是叫她猜?或是叫她主动跟你说?她是天性单纯,也许不懂这份感情,但她会明白的呀……再说……” 纪文受不了他嘀嘀咕咕,跟念经一样的聒噪。 纪文起身离开花厅,站在了廊下,呼吸着外头清凉带着桂花香的空气。 傅胖在屋里嘀咕一声,“你还不乐意听了,日后你悔悟了,可别来找我哭!” 他是真的替这发小着急,可这事儿别人又替不了。 萧明姝不知道,她走了以后,纪文和傅胖还因为她,差点起了龃龉。 她只瞧见安瑞慈真的是和第一次见面时大不一样了。 他整个人容光焕发,像是换了个人似得。 当初第一次见面,他也在笑,甚至跟一群女孩子嬉戏玩闹。 但那个时候,他眼睛里是灰蒙蒙的,带着一种及时行乐,虚度光阴的荒霪之感。 眼下的他却是朝气蓬勃的,“多谢宁姑娘又来看我,那日你说,日后要常来陪我复健,我还当你是说着玩儿的。” 安瑞慈语气热切。 萧明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来告辞的。” 安瑞慈刚扶着椅子站起来,闻言,噗嗵一声跌坐回去,脸色灰败的看着她。 萧明姝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要走,而是要出一趟门,三五日便回来了,你可别多想!” 安瑞慈却还是直直看着她,又转眼看向楼辰,连呼吸都有点儿心惊。 萧明姝这才猛然意识到,难不成,她现在已经成了安瑞慈盼望新生的力量来源? 这种认识,也叫她心头猛然一震。 “我去一趟晏城,不过几日就回来了,这瓶子里是几只虫子,跟上次油炸过得黄金虫一样。隔一日就让管家炸一只两只来吃。因为你复健很努力,不怕苦,也不怕跌倒失败,所以我们的进展可以比原先我预想的更快一点。”萧明姝认真说道,“我这次出门,也会在晏城留心看看,人爱往热闹的地方凑,虫子却是喜欢荒芜之处。晏城地方小,没什么热闹的,说不定虫子多,我去捉些宝贝回来。” 安瑞慈半晌,才缓慢的点点头。 萧明姝笑着说,“你怕什么呀,你答应我的‘万金’还没给我呢,我岂能跑了吗?” 安瑞慈跟着笑了笑,“也是,你现在跑了,我也不吃亏,相比以往,我都好了很多了。” 萧明姝又叮嘱了他不要太劳累,也别把自己逼的太紧,要不了两个月,他就能在这院子里自如走路了。 安瑞慈再三道谢。 她说要走的时候,安瑞慈却忽然说道:“楼爷不陪你一起去吗?你一个小姑娘,去那地方……”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朋友,永春和永柳也陪着去。”萧明姝说,“我那两个朋友如今正在你府上花厅里,我琢磨着,如果你日后愿意认识他们,就等你能走的时候,叫他们震惊一下我的医术。我在京都的朋友,没有一个相信我能给人治病的。” 安瑞慈深深看了楼辰一眼。 楼辰迅速别开视线,“我送你出去。” “你养好身体,等我回来。”萧明姝冲安瑞慈挥了挥手。 两个人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往外走。 楼辰忽然抬手落在她肩上,“可以不去吗?” 萧明姝狐疑看他,“你怎么了?” “我……”楼辰咬了咬牙,“我不想让你和他们一起去。” “为什么?”萧明姝错愕不已,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们是……男子。”楼辰终于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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