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宗闭了闭眼,缓缓点头,“你说的对……” 严绯瑶对工人点头。 她从书上古籍上看到,说这样的迁坟,不宜舟车劳顿,要用人力,从老的地方,抬去新的地方,宜慢不宜快。 棺椁被起上来以后,就放在一旁的平地上。 工人们套上绳子穿上杠,虽说这事儿有点儿叫人心里发怵…… 但谁叫皇帝给的价钱高呢? 不但钱多,而且前后都有护送的人,紧挨着护送的都是宫里出来的姑姑,宫女之类。 女子的前后还有骁勇善战的侍卫。 有这么多人同行,倒也不怕了。 工人们搓搓手,把杠担在肩上,前后八个人,齐声说,“起——” 没动! 那棺椁并没有太皇太后的棺椁富丽堂皇,那么气派。但八个壮年,愣是没抬动! 不是晃荡,是根本晃都没晃。 “禀娘娘,这看起来,不对啊……”司天监的官员学精了,这次有话不找萧煜宗说,而是对严绯瑶说。 “前后再加四个人。”严绯瑶吩咐。 司天监的官员皱着眉头,却也没多说,又挑了四个壮劳力,加在了先前的八个人里头。 十二个壮男人,这棺木就是铁做的,也该抬起来了吧? “一二三,起——” 忽的一阵轻风划过。 在场的人唰的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棺椁却还牢牢的躺在地上。 “不对不对……从地下起上来的时候,也是八个人。八个人能从那么低的地方拉上来,现在搁在肩膀上,十二个人抬不起来?这事儿不对!”司天监的官员,已经涔涔开始冒汗。 萧煜宗拧着眉头,“她不想走吗?我会不会做错了?” 严绯瑶赶紧握住他的手,“别胡思乱想啊?若真不想走,放回去就是。” 萧煜宗点点头,“那朕与她……说说?” 看着他怪怪的表情,严绯瑶也浑身不自在。 “圣上一身紫气,阳气太正,还是我与母亲说吧。”她笑了笑。 她原先不是傻大胆儿的人,但宝剑锋从磨砺出,胆子也是从惊惶中磨练出来的。 严绯瑶见多了古古怪怪的事儿,这会儿已经不晓得害怕了。 她缓步上前,对那棺椁福身行礼,“母亲,孩儿不孝,以为您遗愿未曾完成,便想要尽儿女的本分,想要帮您完成遗愿,若是惊扰了您的安歇,求母亲原谅……” 严绯瑶的话还没说完,那棺椁却晃动起来。 站在棺椁四周,要抬棺椁的青壮年,霎时间吓得脸色青白,哇哇叫着向后退去。 萧煜宗阔步上前,一把将严绯瑶拉到他自己身后,他张开双臂挡着她。 严绯瑶却低头看她的手腕,“是艳姬!” 她太熟悉这个力量了,艳姬每次出现的时候,她的手环都有此反应! “艳姬?”萧煜宗皱眉嘀咕一声,“这既是我生母的墓,她来做什么?” “妹妹,父亲老了,你我便是巫祝了!”棺木里忽而发出声音。 听起来是少女的声音,说话的女孩子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鲜族不需要两个巫祝,姐姐留下来吧,我想出去看看……”另一个女孩子笑着说道。 “外面很危险,爹爹说,外头人心诡诈,妹妹你这么单纯,出去了会被人骗的!”头一个女孩子急声劝阻,“特别是……” 她压低了声音。 “特别是外头的男人,油头粉面,油嘴滑舌,却当真是口蜜腹剑!” 棺椁里传来两个少女的对话声。 一直没瞧见人,只有天色越来越黑。 妃陵里刮过一阵阵的风,夜里的风凉,把人的鸡皮疙瘩全吹起来了。 守着坟茔四周都有宫人侍卫,只是这会儿安静的像是整个坟茔里空无一人似得。 萧煜宗与严绯瑶离的近,也听得最清楚。 严绯瑶喃喃自语,“怎么我觉得这话音……这么熟悉?” “不怕的,姐姐不是总说,傻人有傻福吗?” “你就是傻,从来不晓得防备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