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滚进来!”萧珩提笔蘸墨,不知怎的却忽然生了气,上好的湖笔,他猛地一摔,厉声怒斥。 殿门外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噤若寒蝉。 严绯瑶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挪进殿里。 “你是怎么御前侍奉的?砚台里的墨都干了,不知添水吗?”萧珩骂道。 严绯瑶低头上前,眼见那砚台里的墨还湿漉漉的,蘸墨正好。 她无端被骂,也不争辩,挽起袖子,捏起方墨,细细的研磨。 萧珩怒瞪她一眼,似乎憋着一股邪火儿,发泄不出。 他又抬手端茶,喝了一口便噗的吐了,“这茶不冷不热,叫朕怎么喝?你就是这么敷衍朕的?” 严绯瑶仍不吱声,双手端过茶盏,躬身要退。 “站住!朕叫你换茶了吗?”萧珩越发生气。 严绯瑶奉着茶杯,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门外的太监们彼此交换着视线,挤眉弄眼,暗暗询问,“圣上这是怎么了?” “以前对严司殿最是纵容恩宠了,今儿却一个劲儿的挑她的错?” “偏还不挑大错,净挑鸡毛蒜皮的小错责备她……” 王国安看几个小太监眉毛动的太灵活,挤眉弄眼的一点儿都不庄重。 他立时轻咳一声,小太监这才低下头去。 殿里却有传来萧珩暴怒的声音,“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朕会吃了你?” “婢子该去给圣上煎药了。”严绯瑶终于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小心谨慎,“服药期间,忌酒忌大荤,如今药方只怕要调整。” “不吃了!”萧珩皱着眉,“朕已经好了,还吃什么药!” “圣上无故发怒,乃是肝火过旺,脾经燥热的表现。”严绯瑶仿佛不知死,仍旧劝道,“圣上若是怕药苦,叫御膳房照着食疗的方子,做了药膳也可以。” “你……”萧珩抬手指着她,“朕什么时候说过怕药苦了?你敢小看朕?” 严绯瑶抬起头来,脸色认真,“婢子不敢,圣上既不怕药苦,又不肯配合服药,许是不愿婢子再为您煎药调理,那婢子……” 萧珩的脸色猛然一冷,嘴角耷拉下来,整个面孔的线条都显得异常冷硬,“你想说什么?出宫?” 严绯瑶垂首而立,安安静静。她不说话,反倒清冷的比说话还叫人觉得疏离。 萧珩长叹一声,无力的坐在御座上,抬手揉了揉眼角,喃喃说,“朕不想让你走。” 严绯瑶垂在袖中的手不由攥紧,她不想听他提及那晚的事儿,也不想听他说什么挽留的话。 “那晚上,朕……” “禀奏圣上,太皇太后打发人来请严司殿。”殿门外的王国安,忽然躬身禀道。 严绯瑶浑身的肌肉已经绷紧,听闻这话,心里长松一口气。 “为何要请她?”萧珩不悦皱眉,一个两个都来跟他抢人,这皇位坐的也太没劲了! “说是安排寿宴当日的场地席面,严司殿既熟知圣上的喜好忌讳,也通晓医理,可以帮着给看看安排是否合理。”王国安说道。 萧珩垂着眼睛,沉默片刻,忽而转脸看向严绯瑶,“你愿意去么?” 严绯瑶不曾犹豫的福身,“婢子愿意从命。” “呵,”萧珩冷笑,“愿意从命,你谁的命都愿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