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簇淡紫色的花别入发间,并不显得庸俗,反倒和花钗相得益彰,像是一整套的饰品。 李齐慎看了看,调整好位置,指腹在偏向一侧的花枝上轻轻压了一下,白皙的指尖擦过淡淡的紫色,“不如奢侈一回,就当一天的发饰。” 谢忘之一愣,刚想说这是野花,转念又觉得他说得对。野花也是活生生的,让李齐慎折下来,再别进她的发间,不就是以这几枝野花的命做装饰,简直是奢侈至极。 “下回别乱折花啦。”但她心里确实舒服,不由也抬手抚了抚,抬眼看李齐慎时眼睛亮晶晶的,“好看吗?” “好看。”李齐慎点头,“举世无双。” 谢忘之面上一红,轻咳一声,带着女儿家的骄矜,游移的眼神却透露出她确实是开心的:“哪儿有那么夸张……不许说这种话。” “那就不说。”李齐慎从善如流,“换我问你,喜欢吗?” “喜欢。”谢忘之想了想,也还回去一个词,“情有独钟。” 说完,她忍住略微的羞涩,密匝匝的睫毛轻轻一颤,滤过的阳光淌进澄澈的眼瞳里,刹那间有种顾盼神飞的风情。谢忘之长得乖,此刻看着面前的郎君,面上却带着几分略显狡黠的笑意,面容像是仙子,神态却如同妖精。 李齐慎让那瞬间的感觉惊得微微一怔,茫然地看回去。 对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没忍住,笑了一下。他想摸摸谢忘之的头,但刚别了一弯野花,不好落手,只好中途换了位置,改成捏她的脸。 “那我就当你是对我说的。”李齐慎不轻不重地捻了一下,迅速收手,“行啦,我这么见不得人,就不去现了。回去吧。” “你见不得人,但这花儿见得。”谢忘之知道他是开玩笑,不拗他的意思,只把话还回去,挥挥手示意,转头就走。 她心情好,走得也轻快,稍稍提着裙摆,沿着辟出的小道,没一会儿就溜了回去。 李齐慎看着那边候着的侍女迎上谢忘之,这才转身,折回原本要去的地方。 今日猎了鹿,鹿脯是一个吃法,新鲜鹿肉自然也是个吃法,照例开个小宴,明面上说是家宴,请的都是宗室,李齐慎自然也逃不掉。他倒是无所谓,宴前特地去猎了只雉鸡垫垫,落座后也没打算动桌上先上的凉菜,只捻了把果干,有一颗没一颗地嚼着玩。 嚼了一阵,面前忽然过来个孩子,三岁上下,锦衣华服,不长的头发规规矩矩地扎着,看打扮身份不低,脸上却有点儿怯怯的神色,又显得拘谨。 李齐慎瞥了一眼,认出这是李琢期的长子,从太子妃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这孩子算是众望所归,太子的嫡长子,往大了说就是小皇孙,帝国将来的继承人,也不枉太子妃绞尽脑汁保胎,落得生完这孩子,这辈子再不能生。 他的名儿也是极庄重的,就叫苍璧,《周礼》中说“以苍壁礼天”,可见对他的期待,就差在他脑门上敲印。 可惜这孩子和阿姐一样,生来体弱,长到如今,药不能断,又让太子妃捂着,捂出个慈柔又怯懦的性子,看李齐慎时躲躲闪闪:“这是……果子吗?” “是果干。树上、藤上的果子摘下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或者挂在通风的地方,让风吹干,就成了这模样。”李齐慎再讨厌太子妃,对李苍璧也没意见,他不是那种会刻意讨小孩儿欢心的人,但语调一柔下来,真有那么点温柔。 他摊开手掌,让李苍璧看掌心里干瘪的果干,“你看,干了后就是这模样,尝着比鲜活时干一些,也硬一些。” 李苍璧从来只吃新鲜的当季水果,没吃过这个,他想吃,又怕被太子妃知道,憋了半天,还是没敢伸手,吞咽一下:“既然会变干变硬……为什么要晒呢?” “因为更甜啊。”李齐慎随口糊弄,“不信你尝尝?” 李苍璧第一反应是回头,看看太子妃在不在。见阿娘不在,他才小心地看了李齐慎一眼:“可这是叔父的东西……我真能吃吗?” “能。”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