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来,见桃夭与谢珩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谢柔嘉瞧着并排躺在床上的哥哥嫂嫂,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嘱咐采薇好好照顾他们, 这才出去。 屋子外头站了许多等消息的人。 不待大家询问, 谢柔嘉道:“哥哥已经醒来, 眼下需要静养, 诸位都先回去吧。” 众人这才放着心来, 各自忙去了。 顷刻间门口只剩下裴季泽一人。 谢柔嘉冷眼望着廊下眉眼清冷的郎君, “裴侍从可还有事?” 裴季泽正要说话,有人急匆匆进了院子。 转头一看,正是卫昭。 方才还横眉冷对的少女连忙迎上前去,揉揉泛红的眼睛,哽咽,“阿昭,太子哥哥已经无事了。” “那就好!” 卫昭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见她眼下一圈乌青,哄道:“熬了这些日子都没睡,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 谢柔嘉往屋子看了一眼,“我想等哥哥醒来,我还有话——” “不行!我送你回去。” 像是根本没有瞧见裴季泽的卫昭牵着她的手,将她强行带出院子。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中,眉眼好似沾了雪一样,愈发清冷的裴季泽喉结微微滚动,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大步离开院子。 * 桃夭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屋子里已经掌了灯。 外头的寒风吹得呜呜作响。 她呆呆望着帐顶,以为方才自己做了场美梦,正要坐起身,却发现腰间横着一条结实的手臂。 桃夭盯着腰间的手臂看了一会儿,转向里则,见原本平躺着的男人正侧着身子睡得香甜。 他面色虽仍是苍白,可唇上却多了几分血色。 不是梦! 桃夭圈紧他的脖颈,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响起男人低哑的声音,“宁宁醒了?” 桃夭从他颈窝抬起盈满泪珠的眼睫,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摸摸他的脸颊,哽咽,“三郎还有哪里不舒服?” 言罢,赶紧自床上起来倒了一杯热水,扶着他坐起来,把热水喂到他唇边。 待他吃了水,她又正要去唤人弄些白粥过来,却被倚坐在床头的男人一把拉进怀里。 谢珩紧紧抱着怀中想了几个月的女子,嗅了嗅她身上熟悉的甜香气息,哑声道:“怎瘦了那么多,是不是我不在,就没有好好吃饭?” 只一句话,桃夭的眼泪夺眶而出,紧紧圈住他结实的腰身,“嗯”了一声,哽咽,“没有三郎在的长安实在太冷,我很不喜欢。我好想你。” “我也是。” 他将她抱得更紧些,有些唏嘘,“宁宁,不经历这一遭,我从来不知晓自己竟这样贪生怕死。” 他从前为了历练,也曾在军营里待过,上过战场杀过敌,从来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这次在得知自己中毒的那一刻,心中却害怕极了。 他的妻子还在长安等着自己回去,他害怕自己客死他乡,来不及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同时他心中亦是无比悔恨。 悔恨自己连句道别的话都不曾好好同她说,就那样匆忙离开长安。 悔恨同她吵架时说了那样的话去伤她的心。 “宁宁,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 “我,我不知自己怎么了。” “我晓得。” 桃夭哽咽,“三郎才刚醒,先休息休息,咱们有什么话待到以后来说也是一样的。” 他却不肯。 经此一次,他便觉得有些话一定要及时说出来,因为不晓得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接着道:“?我明明知晓他不但是宁宁的夫君,还是宁宁的救命恩人,可我就是嫉妒他。” “我心底从未后悔同宁宁成婚,同宁宁在一起的每一日,我都觉得十分高兴。” “哪怕是吵架也好,我心中都觉得踏实。” “阿娘总说我现在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我心里想着,只要能同宁宁在一起,便是没有出息也没关系。” “宁宁,别生珩哥哥的气,珩哥哥晓得错了。” 他身子虚弱,一番话说了好久才说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