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待要再看清楚些,她已拿团扇掩面,微微低下头去。 两人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各自上了车,待回到的东宫以后已经暮色暗沉。 今日东宫储君大婚,东宫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谢珩同桃夭先后下车后,在宫人的簇拥下进了内殿行同牢礼。 桃夭心里还记挂着宋大夫同莲生娘观礼之事,眸光瞧瞧扫过内殿,果然瞧见换了锦衣华服的宋大夫正同莲生娘站在一众观礼的人里头,眼圈蓦地红了。 这些日子她不大方便出门看他们,只叫采薇每隔两三日去瞧一瞧。 如今瞧着他们,好似恍若隔世一般。 谢珩用二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咱们以后都会好好的。还有他们。” 桃夭“嗯”了一声,“我晓得。” 同牢礼毕后,两人一起饮了合卺酒。 桃夭不禁想起上次同他成婚时,新婚之夜她二人并没有饮合卺酒。 这次,也算是圆满了。 谢珩低声道:“我先去宴客,宁宁先回去等我,若是困了,先睡便是。” 桃夭“嗯”了一声,在宫人的簇拥下去了寝殿。 她累了一日,想着谢珩不晓得几时才回来,便赶紧叫采薇同白芷二人帮自己卸妆沐浴。 为了叫她少些烦心事,东宫里如今服侍的宫婢全是谢珩叫乳母孙氏精心挑选过的,见她沐浴出来,也不多话,立刻端了些热糕点同牛乳来。 桃夭知晓定是谢珩见她方才只吃了几口饭,所以才特别叫人准备的。 待她吃了牛乳与糕点,便有些困了。 采薇同白芷服侍着她躺下,便退出殿外。 桃夭独自躺在那张宽大的床榻时,摸摸身旁空下来的位置,心中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来。 许是心里安定,她将细软的衾被抱在怀里,嗅着上面与谢珩身上一样的气息,便有些犯困,又想着今夜好歹是洞房花烛之夜,总要等他一起回来说说话。于是强打起精神坐在床头看会儿书,谁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托着她的头,她才猛地惊醒,睁开眼睛,便瞧见眉眼含笑,俊雅如玉的郎君正瞧着自己。 她下意识用面颊蹭蹭他的掌心,呢喃,“怎么这么早回来?” 他托着她的小脸,顺势将一脸困倦的小小女子揽在怀里,亲亲她白嫩的脸颊,“想着宁宁必定要等我,所以便先溜回来了。” 今日东宫大婚,三书六省等各部官员自然都来饮宴,若是陪着他们闹,恐怕过了子时都不一定能回来。 他好容易才将她娶回东宫来,自然事事以她为先。 她嗅了嗅他身上清新的皂荚香气,“怎么没有酒气?沐浴了?” 他“嗯”了一声,“怕熏到宁宁。”今日实在高兴,便多吃了几杯酒。可想着她一向不惯闻酒气,是以沐浴过才回来。 他问:“现在还困吗?若是困就先睡吧。若是不困,咱们说说话?” 桃夭原本是困的,可是已经睡了一觉,再加上此刻见着他回来,困意一扫而空,趴在他怀里,娇声娇气,“不困了,想陪三郎说说话。” 他抱着她顺势躺在床上,轻轻替她揉捏着后颈,道:“我今日真高兴。”一想到往后的每一日,他一睁开眼睛便能瞧见她,心底便觉得异常满足。 她 “嗯”了一声,“我也是,好似做梦一般。” “那,”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在她面前站定,低垂眼睫,“有劳娘子替为夫更衣。” 桃夭被他这样寻常的称呼叫得脸微微热了,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