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软又温暖。 黛茜被捂住耳朵, 一时间像被掐住命运后颈的动物幼崽,两只小手乖乖搭在膝盖上,只大眼睛还在好奇地瞧艾格西, 干净澄澈的一片蓝里,他嘴巴在飞快地一张一合,看着像普通影像快放了24倍。 这个人说的是英音。也难怪,的确有英国的绅士做派。 虽然说脏话不见得多绅士。 小团子溜进来之前,艾格西的心情就不太好, 憋不住向对面那名为梅林的中年男人倒苦水,重重地咬字, 咬下去只觉双唇都是苦涩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艹蛋的黄金圈, 洛克西不会死,jb不会死,我的朋友布兰登也不会被炸成踏马都不认识的渣渣。” 艾格西的两条眉毛攒成悲怒交加的毛毛虫,声音反而渐渐低下去, 情绪突涨,捂住黛茜耳朵的手却始终没有用力:“哈利虽然恢复记忆, 但后遗症还没痊愈……” 他说得嘴唇都颤抖。 这房间里的两个大人来历不小。 任托尼有多丰富的想象力, 大概也没想到随随便便路遇一个被牛啃衣服的,对方都能出身英国皇家绅士裁缝店。 合众国酒业是个幌子,裁缝店当然也是个幌子。 一战让许多财势兼具的人失去至亲, 却催生他们利用手头大量资源保护世界、维持和平的想法,秘密组建独立情报机构,或称特工组织,拯救人类于各种天灾人祸的困境之中。 艾格西与梅林是英国的皇家特工,因为系统被入侵,同伴全死在黄金圈发射的导弹下,除了他们两个,无一生还。 听起来是个极度悲伤的故事。 小孩子是最灵敏的情绪检测雷达,也最容易受感染。 黛茜一开始被捂住耳朵,因为记得这是个有趣的大人,只觉亲切,看他说话,小嘴还跟着吧嗒吧嗒,后来艾格西的表情变了,她脸上活泼泼的笑也渐渐消失在下撇的嘴巴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大人难过,就跟着难过起来。 小胖腿也不晃了。 兜在肥肥牛仔背带裤里的团子瞧着有些可怜巴巴。 艾格西侧过头去深呼吸。 他的手背上突然覆盖上来一小块暖呼呼的绵软,那小小的手指勾着,将他食指圈了一圈。 他一怔,回头来看握住自己手的宝宝。 “现在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艾格西。”梅林道。 这位英国绅士有双坚定又温柔的眼睛,处境艰难,他却难得保有处变不惊的理智,收起同等分量的难过,缓缓道:“除非彻底摘除黄金圈这个毒瘤。到那时,所有人的牺牲才是值得的。” 他说这些话,周身散发的光辉真跟脑袋上的一样溜。 艾格西把手从黛茜耳朵上撤了,垂放到身侧,握成个有力的拳头。 梅林继续道:“何况事情也不总是一筹莫展,希望或许在下一秒敲响房门也未可知。” 他话音刚落,房门“笃笃笃”响了三声。 艾格西瞬间睁圆了眼睛。 好话成真这种体验,梅林也是第一次,惊得倏然站起,看看门,再看看艾格西,郑重其事地走过去开。 要真有这么灵验,他明天就能去买彩票。 门开的一瞬间,梅林脸色有些古怪。 站在跟前的“希望”有一头柔软的褐发,镜片遮挡不住枫糖色大眼睛灼灼的眸光。胡子修剪得很好,视线望下去,那手腕上的腕表很漂亮,也很昂贵。 “管家说我的孩子跑到你们房间来玩。”老父亲道,“我很抱歉。” 他抬手捏了下眉心,看向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