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都有了具体的模样,可自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梦到过神仙,她梦到的全成了他。 这样一个人,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了。 她半垂着眼睑,迟疑了一会儿才轻飘飘地说:“再等等吧,说不定再多坐半年冷板凳就死心了。”说完又狐疑瞧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下半晌干嘛去了?老实交代!” “您跟我瞎扯什么呢?说正事!”松青急赤白咧地只一个劲儿替她干着急,“您要等我拦不住,但您不能困在这西苑里守株待兔的等呀,毕竟太傅大人可不是两眼儿一抹黑就往树桩上撞的兔子,您得想想办法主动出击,实话说了吧” 她把头顶上的伤往合懿跟前儿凑了凑,“我冒着生命危险都替您打探清楚了,太傅大人心里头没人,心尖儿那一片地方正空着就等您挤一挤挪进去,您这头猛加把劲儿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明白么?” 合懿一听她头上的伤竟还有这么个来头,一双眼睛霎时间瞪出个不可置信,“他……他怎么能打你呢,有本事让他冲我来,你等着,我必定要去给你讨个公道。” “诶诶诶,别去,我这是……打探情况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撞的!”松青赶紧拦她,心下叹气不止,这主子怎么三言两语就偏了道儿呢,再说,就她这么个面团儿似得性子,就算人家真欺负到她头上,恐怕她都横不起来,“您别打岔,我说的您到底明不明白?” 合懿稍安,眉间有些犯难,“可该怎么使劲儿呀?”她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眼睛里亮了一下的光转瞬又暗了,“我不是没使过劲儿,你心里都有数的,那时候天天找借口往国学监跑,找不到借口偷着跑,但我送过那么多东西,他哪一件收过?我要不是没办法了,也不用强逼着让他娶我……” “今儿那花儿不就收下了!”松青心里火烧火燎的,两步过去坐在她床边儿,“主子呀!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们现在是夫妻,不用你偷偷摸摸的,更用不着畏首畏尾,你得胆大一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知道么?” 合懿似懂非懂,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但是我之前装病让他来看我不是都把他惹恼了么……”她低着头绞手指,急得鼻尖直冒汗也出不来什么好招儿,抬头可怜兮兮的瞧人,“要不你教教我吧,真成了我感激你一辈子!” 松青却又缩了头,“我要是有那降人的本事,早搁皇上跟前儿蹦哒去了……”说完又觉得那是人亲弟弟,这话不太妥,忙补充,“我是说我不行,但这天底下总有人行,咱们自学不成才,拜师总能得些门道,您等着吧,我肯定给您找个好师傅!” 话音落,外头又一声脆响,今年的雪连着压弯两棵碗口粗的梧桐了,也不知这漫长的冬季什么时候能过去,不见天日久了,人会犯懒,会压抑,会生病,病了就不容易好,压抑在心底的沉珂也会发霉,偶尔翻一下,除了一股子霉味儿也翻不出什么别的。 松青逐渐寻不到人影,每逢露面便是伸手问合懿要银子,让底下人碰见几回便有小丫头旁敲侧击地进言让她小心些,防着松青姑姑敛财跑路,她听得直乐,装模作样的与小丫头周旋,又给自己死水一样的日子寻到一丝波澜乐趣。 用过午膳服了药,正要眯一会儿,松青从门外眉飞色舞地进来,眼角堆着得意,一挥手将屋里的小婢女全打发了,从柜子最底下拿出来两套男装冬袍子,递到她手上一套,狡黠一笑,“快换上,我领您学本事去。” 这学本事怎么还非得穿男装? 合懿斜眼瞧她,但也没说半个不字,心下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换好衣服从公主府偏门溜出去,有马车在等,晃晃悠悠行过大半街市终于停下。 她头回穿着男装不习惯,方下地站稳脚跟便忙去扶头上的发冠,抬头朝门楼上看了一眼,顿时便红着脸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自处了。那门楼上挂一块三尺长大匾,红底金漆明晃晃写着“飞鸾阁”三个大字! 她虽是久居深宫,但自从出嫁这半年来,少不得与都中贵妇闲茶话下,一堆女人凑一起家长里短,难保哪个家里爷们儿就有流连花街柳巷的,在旁边听个两三回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觉得羞耻莫名,脚下生根不肯走,压着声儿拉松青,“咱们清白姑娘家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教人知道还要不要脸面了,快快快,趁没人看见赶紧回去!” 这种地方大抵是晚上才热闹,她们俩大白天站在门口拉拉扯扯,更是惹眼,引得往来的行人纷纷侧目,合懿的脸上就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