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若兰收到一封温尔谦的书信,信上写道鄙人是那日西街桥头有缘人温尔谦,有要事与姑娘商谈,请姑娘移驾乌鹊巷头。 若兰反复将那信看了好几遍,又把内容念了几遍,耐不住兴奋不已的心情,竟在房中欢笑着转了几圈。稍后她连忙换了身簇新衣裳,又精心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待各个细节都觉得妥帖之后,方匆匆来到乌鹊巷。 午后急掠过一阵雷雨,压住了些烦闷的热气,乌鹊巷口杨柳依依,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清新的泥土香味。 温尔谦早早就在那里等她,见她来了就上前谦和地见了一礼。若兰被他春风般的笑容耀晕了眼,顿时羞红了脸谨慎回了一礼,轻声问道:“不知温公子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温尔谦又朝若兰深深作了一礼:“在下约姑娘前来,是有要事请姑娘帮忙。只是,事由唐突,不知当讲不当讲。” 若兰被这架势惊了一惊,赶紧又福身见礼回去,镇定了一下道:“此处只你我二人,公子直说便是,如能有幸帮到公子,便是若兰的福气了。” 温尔谦握着折扇在左手上啪啪敲了两下,决意道:“也罢,自那日在西街桥头偶遇姑娘和慕容公子,在下就对慕容公子生出爱慕之心,感叹这世上还有如此英伟俊朗的人儿。那日在下勇敢向慕容公子表明了心迹,不想却被公子婉拒了。离别后在下对慕容公子的思念之心连绵不绝,以致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尔谦得知慕容公子乃林府的客人,今日约姑娘前来,正是想请姑娘帮我再问一问慕容公子的意思,不知姑娘……” 若兰瞬间被他的话劈的灵台一片清明,只大张着嘴巴不知如何回答,待将脑中杂草般的思绪梳理了一番之后,若兰咬咬牙攥紧了拳头,正色道:“那个慕容公子,他,他是我夫君。” 不远处的乌鹊巷内,一个紫衣身影倚墙而立,垂着清亮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扬。 夜晚,林府厢房。 慕容泽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白天在乌衣巷内听得若兰与温尔谦的谈话,那丫头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意中人竟然是个断袖,今天晚上肯定伤心欲绝泪打枕头,世上应该再没有这样更糟心更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了罢。依稀间又想起那日她在古枫树下轻快跳舞的身影,心头又柔软了起来。她,还好吗?经过这一事,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快乐吗? 按捺不住一颗关切的心,慕容泽一路翻墙越院,施展轻功,跃上了若兰住的阁楼。 若兰所住的庭院就在慕容泽歇下的东厢房旁边,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若兰把她的床挪到了窗边,临窗而卧,又拿银钩子将蚊帐勾起,不觉有几分诗意,也不辜负这倾洒进的半室月光。 慕容泽坐在窗边,一条腿搭在窗外,另外一条腿屈起被单手抱着。笼罩在月华之下的若兰肤色萤白,长睫如扇,闭着的眼睛显出月牙儿似的形状,鼻翼间呼吸均匀,安然地像个婴儿。慕容泽在心里笑了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若兰娇艳粉嫩的双唇上,不知怎的却如着了疯魔般无法移开视线,空气中漂浮着馥郁芬芳的桂花香,让他的心也跟着柔软沉醉了。他抓着床帐正要落下一吻,心脏像偷吃糖的小孩一样心虚快速地跳动着,越来越近,愈发心跳。 突然咔嚓一声,床帐应声扯破倒下,慕容泽慌忙回过神来定了心,看若兰没有被帐幔伤着,就从窗边急急跳了出去,纵身越过庭院围墙的时候顺带踢翻了几片瓦砾,惊起了几声猫叫。 若兰睡得正香,却被突然倒下的床帐砸醒,她揉揉眼角眯瞪了一阵,起身将帐幔拢在一边,又继续睡下了。 第12章 楠木榻 翌日,众人在花厅吃茶。 若兰一边嚼着桂花酥,一边哀声抱怨道:“昨儿个我睡到半夜,那床帐突然倒下来把帐子扯破,将我砸醒了,姐夫家的床帐也忒不结实了点。” 慕容泽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抖,杯里溅出几滴茶汁来。 若宁听了,微微一笑:“改明儿我让丫鬟送副新的帐幔帮你换上,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尽你挑便是,若是你嫌竹帐不够结实,就让管家给你置一副银的来。” 这时智允突然插话了:“啊,我想起来了,昨晚半夜我起来到桂花树下撒尿,突然看见一个……” 慕容泽一听赶紧撂下茶杯,从座位上跳起来捂住智允的嘴,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就说你什么也没看见,我就将你喜欢的那把沉香木匕首送与你。” 智允眼睛一亮,使劲点了下头。 “智允你快说你昨晚看见什么了。”若兰一听那桂花树都是被这小家伙的尿滋养的,刚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