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虎的法力可较以往增长几十倍甚至几百倍,这是利,然而一旦那双虎因外力分离,或死或残,这一对金纹虎就几乎都废了,这就是弊……难怪之前无论情景怎般凶险都不见秋暮望召唤灵兽,他的灵兽等同于已经死了,只是秋暮望还舍不得丢弃而已。 “它好像看见你了,你不过去吗?”常嘉赐见那虎朝着他们转过头来,一对兽瞳一眨不眨的落在沈苑休的身上。 沈苑休摇摇头:“我不是它的主人,我也……不是一个好主人。” “可它好像并不怪你……”那老虎的眼中没有凶光,若是有些什么,也只是满满的孤独,“而它的主人,应该也不怪你了吧。”看上回秋暮望那着急的样子,有些恩怨在生死面前,其实都不算什么了。 沈苑休则苦笑了一下:“可他们不怪,你做下的错事就能当做都没有发生过吗?” 这话问得常嘉赐语塞,久久难言。 沈苑休侧头就见常嘉赐一脸凝重,暗忖自己失言了,虽然两人以前一起做下过不少错事,但是常嘉赐现下和门主很好,他不该听自己的这些丧气话。 沈苑休道:“嘉赐,你和我不一样,你们还有很好的以后……” 常嘉赐勾起嘴角:“你怎么知道我们有?” “因为我师父对你那么真心。” “真心?难道你和秋暮望没有真心吗?”常嘉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真心能抵得过仇恨和分离,却抵不过生死和天意。” 常嘉赐的话明显戳中了沈苑休的软肋,他呆然良久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一样,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从入门起就始终觉得我师父心里有一个人,尽管他从不言说,但同他亲近之人都能看得出,我以前不知道他是谁,但自从见到他看你的眼神,我就明白了……哪怕那时人人皆言他为救那花宫主如何忘死深情,我却也觉得内里该有隐情……” 听见这话,常嘉赐眼内闪过一丝深沉,呢喃道:“……他不该救花见冬,不,是不该救我……”应该让自己就这么被混沌毒杀魂消,没有阴司地府那一遭,也许其他人却都可以活下来了,姐姐、东青鹤……都会因此安然无恙。 沈苑休却露出讶然的表情:“你?难道不是那花宫主吗?” 常嘉赐没有说话,似是并无意对沈苑休解释什么,然而那头的魔修却莫名白了脸色。 “当年是你和门主一起去的阴司?”问完这话,沈苑休似又想起什么,一把抓住常嘉赐的手,探向他的脉门,“你的伤为什么好的那么快?还有门主的……” 沈苑休在星部也听说了常嘉赐盗取置于万遥殿的天罗地网去往偃门,紧跟着门主就追随而去,并单枪匹马的将人救回还受了重伤,他方才一心都在他事上,如今再看常嘉赐才觉蹊跷,就他所知,即便金雪里医术再高超,也绝没有这般神奇的灵丹妙药。 常嘉赐当然不想说,本打算寻些什么搪塞过去,然而沈苑休自己却觉出了什么。 “双修……你的身上有门主的气息,是双修……” 既然被发现了,常嘉赐只得硬着头皮道:“有人说我是极阴体质,而他是极阳,所以……” 沈苑休却抓得更紧了,指甲都要陷入嘉赐的皮肉里,他出神的说:“不对,不对……” 常嘉赐觉得他的神情很是奇怪,与其说是惊讶,更像是受到某种深重的打击一般,眼内甚至泛出了浓浓的恐惧。 他要开询问,却听沈苑休自言自语起来:“这不是一般的双修,阴司地府,此消彼长……此消彼长……” 最后的那四个字让常嘉赐猛然一惊。 第一百零六章 “你说……什么?”常嘉赐不敢置信的问。 这四个字贺祺然也说过, 如今再听沈苑休口中而出, 常嘉赐宁愿是种诡异的巧合。 可沈苑休告诉他并不是。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他将这话重复了一遍,直直的看着常嘉赐, “难怪那时我们俩一起去到偃门, 你的修为会忽然消散险遭幽鸩的毒手, 难怪我师父的道行一直涨得这样迅疾……此消彼长,嘉赐, 这就是此消彼长……我竟然没有早些发现当年和门主一起去往阴司地府的是你, 并不是花见冬,我竟然才知道你们也中了三魂咒……”。只怪花见冬的修为始终稳当, 任谁会猜到她被人夺了舍呢。 三魂…… 常嘉赐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惊骇道:“为何你会……” “为何我会知道三魂咒?”沈苑休笑得苍白又凄苦。 “难道你……你也去过阴司地府?”这是常嘉赐唯一能臆测出的解释了, 沈苑休到过那里,见过三魂镜,故而明白这一切。那他是怎么去的?也施了神魂出窍的法术? 沈苑休道:“嘉赐,你还记得你问过我, 我怕不怕死?我回答你说, 我不怕……因为,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