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夏恂的脑中是空白的,他徘徊在失控的边缘,瞳孔剧烈的收缩,脸上的肌肉已经麻木了,心跳也失去了规律,他被定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那双眼睛似乎忘记了说话。 徐环被他的反应吓到,夏恂久久不说话,她只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最后是夏恂身边的太监提醒道:“陛下,是惠和公主。” 夏恂如梦初醒,沉声说道:“平身吧。” 当着他的面严攀也丝毫不避讳,紧紧拉着徐环的手不放,夏恂的眼睛近乎逼视的看着他们紧握的手,抿唇之后又看向徐环道:“为何带着面纱?” 徐环头皮发麻,心中惊惧难当,声音带了些颤抖不过竟意外贴合了些郭兰馨说话时的嗲意:“昨日吃错了东西,如今脸上肿胀不能见人,故而只好戴着面纱赴宴。” “那朕倒是好奇皇妹如今的面貌了。”夏恂微微笑道,眼中满是审视。 竟是非要看看徐环的脸了,徐环咬了咬舌尖用疼痛镇定下来,然后心一横伸出纤纤手指捏住面纱一角然后往上一掀,紫红色痕迹斑驳的皮肤和肿胀变形的嘴唇映入夏恂的眼中。 还能看见皮肤下隐约的血管,夏恂呼吸一滞,眼角瞥到她下巴上的一颗小痣。 不是她——夏恂悲喜交加,再次看见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时便有些作呕。 徐环见状立刻松手,说道:“臣妹不敢玷污皇兄眼睛,还是带着面纱好些。” 夏恂的面容冷淡下来,语气平平的道:“那就戴着吧。”他隐藏的很好,若不是徐环对他太熟悉根本看不出他的厌恶,她暗暗地松了口气。 然而夏恂的视线却灼热的盯着严攀和徐环交握的手上,他突然有些后悔给严攀安排一个和徐环如此相像的女子,哪怕只是一双眼睛,当她情意绵绵的看向别的男人时他都嫉妒的要命。 严攀毫无所觉似得,哪怕徐环的手心已经尽是冷汗他依旧牢牢攥住,丝毫不掩饰彼此的亲密,甚至有些炫耀。 他笑着说道:“陛下事务繁忙,臣先带惠和落座了。” 夏恂面前扯出一笑,或者挥袖道:“去吧。” 他在背后默默注视两人相携而行的背影,眼神阴沉的仿佛要将徐环的背影烧出一个洞。 惠和的眼睛竟和她如此相似,他只见过惠和寥寥数面,依稀记得她的脸和徐环又相似之处,但不曾经她的眼眸和神韵均与徐环如出一辙。 尤其是她看向严攀时的眼神,温柔的能够滴出水来,这分明是徐环当初看他时的眼神! 夏恂的脸越来越阴沉,直至宫人提醒宴会即将开始他才回过神来。 一整晚他的眼睛时不时的扫向徐环和严攀的方向,但两人似乎相谈甚欢根本不曾向他看来。 果然不是她,她根本不会用这种眼神去看别的男人!夏恂一边默默独酌一边这样想着。 “陛下,可是要现在颁旨?”他的贴身太监提醒道。 他略以沉默,竟说道:“再等一等。” 席下徐环和严攀看似交谈甚欢,但实际上她的心就没有安稳过,她悄声道:“我看他怎么总是看过来,不会发现了什么破绽吧?” 严攀的眼睛暗沉沉的,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说道:“不会,他亲自许诺过的,不会轻易反悔。” 徐环轻轻扶住脑袋,神情有些痛苦,“我想出去吹吹风,刚才那凉菜里好像掺了酒,我有点头晕。” 他立刻道:“我陪你一起去。” 谁知两人才一起身,便有两个浓眉大眼的男人端着酒杯过来,看官服是两个武官。那两人一见徐环便露出暧昧的笑容,又贼兮兮的对严攀道:“恭喜将军,抱得美人归,我兄弟二人是提前来祝贺的。” 看来夏恂早已将两人的消息放的满朝皆知,偏偏有人看见他俩来敬酒,也端着酒杯过来,最后人越来越多竟将严攀半围了起来。 他神色微恼,徐环善解人意的说道:“没关系,我自己出去走走,我对这里很熟悉。” 严攀被人拉着脱不了身,只好说道:“不要走太远,一刻钟之后我就去寻你。” 徐环笑道:“好,我在疏月亭等你。” 有旁人打趣道:“惠和公主当真温柔体贴,将军好福气。” 说话的人许是与严攀关系亲近,严攀拉下脸半真半假的警告道:“不许胡说,小心坏了公主清白。” 那人笑嘻嘻的应了,但见严攀眼中是淡淡的笑意倒也不怕,顺势开始敬起酒来。 殿中人多口杂又有莺歌燕语,徐环饮了酒本来就有些头痛更是被吵得心烦意乱,出来之后凉风冲向脑门,将她冻了个机灵。 她稍微清醒过来,胸口也好受了不少。 天上刚下了点小雪,地上的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