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她禁不住他这样激,一听他哭穷卖惨,心都碎了,眼泪滚了出来。 听见她吱声了,他的口气顿时舒缓下来:【小柔,你在听本座说话是不是?好,你不愿说话,那便不说,听本座说。你父亲之事情本座早有了决断,今日圣意也下来了,不日将会出兵,你想一想,是北军带着兵马前去救你的父亲胜算大,还是你孤身一入去胜算大?倘若你有个闪失,你要让本座永远记挂着你悲伤度日么?】 “擦擦吧。”一旁,沈砚真拿出手帕交给顾柔。 顾柔摁住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转头望向窗外,只见雨急似箭,浩浩汤汤从天空砸落,风中传来雷鸣,驿道上行人散尽,空荡萧瑟。 【大宗师,我想问您一件事。】 听见她说话,他仿佛抓住一丝希望,紧不松口地接道:【你说。】 【如果我爹当真参与了谋反,我同你在一起,是不是会连累你。】 【本座早有准备,这不须你来操心,小柔,你应该相信以本座的能为,能够解决此事。】 【那如果我是乱党之后,是不是也会连累你的家人。】 他听到此处,不由得一顿:【小柔,说句不中听的话,只要本座去到云南,剿灭连秋上,将你爹拿住,不管他是不是乱党,本座皆是立下大功一件;届时你说服你爹弃暗投明,本座顺势为他求情,不是更好,你为何这么傻,非要一意孤行?】 【因为我不能拿你的家人做赌注。大宗师,我知晓你愿意和我同进退,我也一样;可是,我不能让你的家族和我一起共生死。你原谅我罢,你说我傻也好,狠心也罢,我就是决定如此了。】 顾柔说罢,再也不回答他的任何言语,任凭他在雨中恳切呼唤,皆未能传来她的回声。 雨水沿着宫墙的红瓦溅落在地,砸出一朵朵激烈的水花,国师一个踉跄,靠在深红色的宫墙边,紧攥胸口,呼吸艰难。孟章赶紧过来搀扶:“师座。”身边,老钱给他打着伞,想问又不敢问,踌躇许久,才轻轻地道:“孟章,扶他去我府上歇会儿,我找人喊个大夫……。” 钱鹏月话音未落,便被雷声所淹没,天空不断掠过雪白刺眼的闪电,一次次照亮国师脸上痛苦的表情。 他一生骄傲,却未能想到有一日,面对感情竟是如此卑微。 ——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够把他心中的那个人留住? …… 雨越下越大。 国师在钱鹏月家歇了一会儿,现在着急也是无用,他反而不急于回府去见孙氏。 白鸟营的探子已经都派出去找人了,只是现在大雨滂沱,气味冲散,营中的猎犬都不好辨认气味,找人愈发艰难。暂时还没有听到顾柔的消息,只是建春门和东阳门方向的哨探回来报了两次,说搜寻无果。 孟章下令扩大一些搜索范围,除了城内,郊外也要寻找。让手下每隔一个时辰再报一次。 钱鹏月让人熬了一碗参汤来,国师喝了,想事情想得出神,清冷温雅的面庞似有些怔忡。钱鹏月很是担忧,在国师右手边的太师椅上落座,心忖着——都快打仗了,还为了个女人心思恍惚的,这要是真不远万里地去云南,他还能定下这份儿心来吗? 对比国师,老钱忽然觉得自己后院那三个彪悍的小妾反而省心多了,平时顶多就是为了喝花酒挨一顿骂,被揪耳朵抓掉两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