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可蕊转过了身,拿个背影对着赤术。 赤术愈发担心了,没了那个孩子做要挟,他怕她会离开他。于是赤术再度躬身,将床榻上的薛可蕊轻轻搂进怀里。 “小娘子……我心悦你,你还有我呢……” 可是身下依旧沉寂,薛可蕊不理他,她似乎忘记了她汉俘的身份,她是赤术的奴婢,赤术才是她的主人—— 赤术那原本充满期待的心晃晃悠悠荡到了谷底。 有道是,当人死都不怕了,便没有什么可以再恐吓到她了。 …… 赤术派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薛可蕊,谨小慎微地喂她进炖得稀烂的食物。每天选背风的回廊散散步,随行还要背个凳子,以免什么时候她突然走不动了,好歇歇脚。 这一天,薛可蕊如常在婢女们的陪侍下散步,她感觉自己的腿较往常更有劲一些了,便提议今天是否可以走更远。 婢女们自然很开心,便带她往后院更深的地方走。才走到一排低矮的厢房后墙外,薛可蕊听见了零落的叮当碗勺响,原来这是走到王府的后厨来了。 有人在洗碗,薛可蕊无可无不可继续往前走,却听见有人突然张口问话。 “卜里他娘,达珠这段时间去了哪儿,怎的都没见过她了?每日里除了摘菜洗菜,还要起早贪黑地刷锅洗碗,我都快受不了了。” 另一名被唤卜里娘的人开口了:“你还不知道?达珠被抽去了三公主府当差,再不回来了。” “啥?为啥要去三公主府?公主还能缺人伺候?” 卜里娘干笑:“可不就是缺人伺候嘛,三公主的未婚夫干木将军死了。” 干木? 薛可蕊脚下一顿,这个名字她知道。她想起她曾住在王庭里落英院时,冯予第一次来看她便遭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搜查行动,若非周采薇及时出手相救,冯予那一次就该落网了…… “干木将军死了?他不是在王庭里给可汗做贴身侍卫统领吗?人可是大官啊!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死了?”刷锅的妇人似乎很惊讶,连锅也没刷了。 “嗨,你还不知道啊!凉州城里都传遍了,新年祭祀那日,那姓冯的后生输了比武,可汗将他带入寝宫。可好事还没成,那后生不知怎的竟脱了铁链,还神出鬼没地摸了一把刀出来,哎呀呀……” 卜里娘的声音里有所有长舌妇惯用的,惊世骇俗的故弄玄虚,似乎这就是一桩三千年一遇的惊天大事件。 “你知道那后生功夫好,非得要十几个武僧才能制得住他。他这一脱身可不就坏了大事了嘛,要不是可汗屋里守满了卫兵,咱可汗可就真成了咱草原上第一个死在男人床上的王了……哎,作孽啊,作孽!” 薛可蕊呆呆地立在窗下,耳畔有轰鸣声渐起。一名婢女自她身后走了上来: “夫人……” 薛可蕊不动,抬手制止了婢女继续说话。 “所以干木将军便是那时殉职了?”刷锅妇人压低了嗓子。 “可不就是嘛!听说可汗的侍卫死了十几个,伤者不计其数。要不是撒班将军带人冲进去拿戟将那后生乱枪-刺死,咱们的可汗怕不是就该换人了……” “嗨!你说这爷们儿的花样也真够损的,人好好一后生,看人家长得俊俏,便非要将人当女人使,可不是伤人根本嘛,怨不得人拼了命也要杀他……” 卜里娘笑了,似乎捏起了鼻子笑话那刷锅妇人的无知,“我说你是只知闷头干活的傻大姑你可别否认,你当真不知那冯家后生是谁?” “是谁?” “冯驾的侄子啊!之前做这凉州节度使副使的……” 厢房内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哇呀呀!可汗莫不是疯了……也不怕冯驾哪天知道了,杀回来一路打去他的上京……” “噗哧——可是你别说,那冯家后生可真是生得俊,比好多姑娘家还好看……怨不得……” “是么……是么?那日我去掰苞米了,可是没见着,快些给我说说……说说……” 两位长舌妇正满脸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