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芒闪烁。 人群的正中央立着一个女人,准确地说,是一名有了身孕的女人。 她发髻高束,只用一块花布包紧。身穿契丹人常见的左衽窄袖衫,腰间一圈彩棉束腰,下着一件粗布裙,活脱脱一个契丹妇人的装束。因着怀了身孕,腹部隆起,让她看上去有些憨态可掬。 可是她肤色白皙,粉面桃腮,完全不似契丹女人那般黑里透红。眉若远山含嗔带怨,目横秋水波光滟潋,举手投足间自有风情万种,分明就是一个汉人女子。 面对着层层披坚执锐的契丹士兵,女子明显被吓坏了。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麻布包袱,将它隔在自己隆起的腰腹间,似乎这样用只包袱挡了,她的肚子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赤术展颜,心情莫名变得大好,适才独饮时的阴霾一扫而空。他负着手,自人群中走出,缓缓向那女人走去…… “你别过来!”见到有人靠近,那女子立时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起来,她举起手中的麻布包袱,对准赤术,似乎那就是一柄剑。 “我找赤术!”这句话却是用契丹语说的。 她的契丹话很生硬,应是会的不多,能说的只有几个字,所以她一边说着汉话,一边用那含混不清的契丹话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赤术的名字。 周围的契丹人都被逗乐了,开始嘻嘻哈哈笑起来。 赤术不作声,完全不受她的威胁,继续朝前走去。 那汉人女子踉跄后退,退到身后那棵大杨树上时,她那圆滚滚的腰身晃了晃,终于停了下来。 这回再也没地方好退了。 赤术抬起手,撑上她身后的那棵大杨树,将她禁锢在他的胸前。 赤术垂下眼,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那张因愤怒与紧张变得有些变形的脸,也不吱声。 “你……你干什么,你这个千刀万剐的契丹狗!” 女子明显被赤术那轻佻的举动给激怒了,她柳眉倒竖,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用汉话对赤术进行了咒骂。可是她的声音如玉莺般婉转,配合那并不凶神恶煞的表情,让人觉得她更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猫。 赤术勾唇: “我来了。” 他低下头,像安慰一只情绪有些激动的猫似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话。他说的是汉话,准确地说,是凉州话,非常标准的凉州话,就像他本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凉州人一样。 女子惊呆了,她抬头望着面前这张戏谑的脸,怔怔地问:“你是谁?” 这回她倒是不再用她那蹩脚的契丹话了,凉州话本就给人以黏黏的感觉,这女子的嗓音糯糯带着幽幽的哀怨,更是击锤到了那群契丹士兵心尖的爽点。身后的契丹士兵被撩拨到了,有人开始叫好。 他们在怂恿赤术继续。 嘴角的笑如涟漪般荡漾开来,赤术抽回了手。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整整自己的袍角,学着汉人的模样,拱手冲那女子深深一揖: “在下赤术。”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夹杂着刺耳的口哨与尖叫。那女子明显被惊倒了,她呐呐地望着面前的赤术,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赤术直起身来,定定地望着一肘之外的她,眉梢眼角都是满满的笑意: “小娘子寻在下何事?” “……” 女子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赤术轻笑: “既然我这样问你了,难道你不应该回答我说,是因为怀了我的孩子?” 那围作一圈的士兵们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原本整齐划一的剑戟开始东倒西歪。 女子又羞又怒,她想骂人,却不知道应该骂什么。只能气鼓鼓地站着,桃花般的脸颊一阵青一阵白,像凉州那盛夏的天,变幻莫测。 赤术终于忍不住了,他仰头哈哈大笑两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