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啪地又是一声巨响,冯驾抽出了刀一把拍在冯予面前。 冯驾咬牙切齿:“你自己选,军法还是符节。” 扑通一声响,冯予匍匐跪在了冯驾面前。 冯予泣不成声,“二叔……” …… 冯予带走了赤翎军的符节,那是一支冯驾亲手带出来的精兵。每一位赤翎军战士皆是自各路军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军中翘楚。他们挎劲弩,使横刀,奇袭冲锋,暗杀攻城,无不擅长,是冯驾手上妥妥的最顶级的精锐轻骑兵。 冯驾将他们交给了冯予,他要冯予带上薛可蕊去余杭。 了了一桩心事的冯驾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了!他直起身来,看看更漏,想起自己许久没有见过薛可蕊了,心头有浓浓柔情蜜意缱绻缠绕。 突然想到了什么,冯驾翻箱倒柜自箱底找出一面铜镜,拂去镜面的浮尘,他转悠了一大圈,最终还是拿起了桌上那柄才恐吓过冯予的花钢大刀—— 他将大刀凑近自己的下颌,一刀一刀精细地削整起了自己那颓乱的髭须…… 冯驾一个人策马扬鞭来到了冯府门外,时候已经不早了,他想薛可蕊或许已经睡下了。突然福至心灵,他翻身下马,将马拴好后,自己则敛袖收衣,冲薛府那高耸的院墙奔去。 几个起纵,冯驾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薛可蕊的闺房外。他不知道往后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她,可是他知道,三日后的一别,自此山高水长,烽火连天,恐怕就是一辈子了…… 冯驾用石块叩开了薛可蕊的窗户,她兴高采烈地将他迎进了屋。黑暗中,周遭充斥着他熟悉的甜腻的女儿香,心头有情潮翻涌,冯驾把持不住,他实在太想她了,便心随意动,搂紧身前的女子想发泄对她沉入骨髓的爱恋。 当然,薛可蕊毫不意外地推开了他,他一腔热情无处发泄,只得默默地压下胸中的万蚁噬心。 冯驾并不生气,相反他觉得他品尝到了从前从没尝到过的美妙滋味。他的蕊儿实在太可人了,她有一种其他从来都没有品尝过的醉人味道,只是与她深深的一吻,他便已沉沦,不知所以。 冯驾想:他没法得到她往后的下半辈子,但是他得到过她的心,这已经足够让人满足了。 “你能偷偷溜得出去吗?明日我休沐,可以带你出去玩。” 冯驾可以休沐的假期已经累计了不知道该有多长了,虽然按眼下的形势来看,明日并不是一个适合休沐的好时候。可是冯驾想,这或许是他这一辈子最后一个休沐日了,他想送给他的节度使夫人薛可蕊。 冯驾邀请薛可蕊出门玩,就在二人成亲的前两天,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桩奇事。 薛可蕊笑,一面笑他痴傻,连三日都不能等,心里却被甜到快要晕过去。她早已忘记就在不久前,她还在为冯驾的不靠谱而戚戚哀怨,在母亲的陪同下,满怀沉郁地望着冯驾差人送来做聘礼的柴米油盐惴惴不安。 冯驾为她沉迷,为她失态,薛可蕊当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觉得她薛可蕊再也不用羡慕旁人了,她果真找到了小话本里面才有的爱情,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也只有在冯驾切切实实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薛可蕊这心里才真的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她的眼里只看得见冯驾的脸,其他的一切,统统都是浮云! 自古以来要成婚的男女双方连面都是不允许见的,这冯驾果然是随性洒脱,三天也不想等,要见面便见面! 薛可蕊知道跟他一起出去怕是要被母亲狠狠教训一顿,可是她不舍得看他失望。他如此思念自己,一刻钟也舍不得耽搁,翻墙爬院地也要来看看她,抱抱她。她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他的邀请呢? “好,我明日随你出去!”薛可蕊笑眼弯弯。 冯驾喜出望外,抱紧薛可蕊的脸又是一顿猛亲,二人站立不稳,撞到一旁的博古架。一只蓝田玉花瓶滴哩咕噜东歪西倒眼看就要落下,冯驾眼明手快扶住了花瓶,另一角一只玉鼎却又滚至了架子边。冯驾着急,一个只手擎天接住了那玉鼎,左上角的玉佛手也不争气,赶来凑热闹,手忙脚乱的冯驾便只能疾步翻身再来个双手托天…… 偏偏博古架上东西多,搞得冯驾是一脸狼狈,自顾不暇。薛可蕊乐坏了,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笑倒在了春榻上。 冯驾侧目,阴测测地踱步至春榻前:你且笑吧,待你夫君笑出来的时候,你便该哭了。 说着但见他一个伏身,春榻上那娇小的身影便被密密实实罩入阴影…… 黑暗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