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说着将手上的茶盏轻轻送进柳玥君手里,自己则抽回了手。 柳玥君翘起嘴角,将茶盖揭开,轻轻捋了捋浮茶,浅浅抿了一口。“那么你有想过旁的人么?” 冯驾选了与柳玥君正好相对的一张椅子坐好,听得柳玥君出此言,他缓缓靠进身后的大官椅,只手下意识地轻点官椅那油光水滑的扶手,他目不斜视地望着柳玥君的脸。良久,才唇角微动,吐出一个字。 “有。” 空气中有什么陡然凝固,柳玥君顿住了手。她头也不抬,只淡淡地说: “你是侠儿的仲父,你也不怕伤了侠儿的心么?” 冯驾不说话。 柳玥君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放至身侧的茶桌上,抬起了头。她没有痛不欲生,也没有声嘶力竭,只用那和缓并异常宽容的声音,试图同冯驾商量: “大人,你不是孩子了,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才能对我们大家都最好,不是吗?所以玥君想劝大人回头,这样咱们还能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你有我,也有侠儿,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冯驾没有立刻回答她,花厅里一个婢女都没有,冯驾将她们都撵了出去。空气里是浓浓的沉郁和晦涩,按说摊上这种事,柳玥君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冯驾明显处于劣势,柳玥君以这种姿态来同冯驾说话,他不说感激涕零,至少也应该有所触动才行。 可是冯驾却并没有柳玥君意想中的不堪和气短,反倒直勾勾地盯着柳玥君瞧了许久,鹰视狼顾,目射寒光,似乎把柳玥君当成了他今晚需要审讯的人犯,直到把柳玥君盯到心中发慌。 良久,冯驾终于敛回了目光,轻叹了一口气,开口说出了柳玥君进门以来最长的一段话: “玥君,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可以给你和侠儿一个家,我们一起把侠儿养大,可这并不意味着我愿意接纳你为我的妻子。你是我的嫂子,我也没想过要娶我的嫂子为妻。我已经对不起康王爷一次了,不能再对不起他第二次。不是说你不够好,而是我不是你的良人,你我二人虽不是亲人却早已胜似亲人,我不能对不起你,我不能保证在强迫自己迎娶了你之后,我还会像现在这样耐心地待你,耐心地待侠儿。 康王府经不起更多的挫折了,我情愿做康王府的臣,也不想再做一遍康王爷的婿。就像现在,我一心一意做王爷的臣,不是就很好?或许,这么多年来,我都做错了,我不应该直呼你的闺名,让你对你我二人的关系有了不应该的误解……” “大人!”柳玥君急急打断了他的话,她直起身来,连眼眶都急得发了红。 “大人,玥君想要一个丈夫,而不是一个臣子。” 冯驾长长呼出一口气,“我从未阻拦过你寻找丈夫,在你找到你的丈夫之前,我不介意承担你与侠儿需要的一切责任与帮助。这是我对康王爷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也是在尽我一个臣子的责任。” 冯驾如此冥顽不化,明显有些出乎柳玥君的预料。她失望透顶,柳眉上挑,乜斜着那双吊稍眼冲冯驾冷冷地说话: “是么?你这个臣子的确是没想过要娶我这个嫂子为妻,却准备好了要与我儿抢他的世子嫔。” 话音刚落,空气中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虽然柳玥君觉得她说得十分准确又有底气,可是自冯驾周身散发出来的,浓浓的低气压依旧让柳玥君莫名的背心生凉。 回想起康嬷嬷对自己的劝诫,柳玥君也禁不住心头陡然一颤:糟糕,我又忍不住拿话激他了…… 这样想着,柳玥君又开始止不住后悔,自己总是这样沉不住气,明明说好了要好好劝他的,没想到三两句不如意,自己的暴脾气又上来了。 不等柳玥君再开口缓和一下现场的紧迫气氛,冯驾倒是波澜不惊地开了口: “玥君,你说错了,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我。且不说你们是主,我是臣,我为人臣则当忠其主。单说薛可蕊,既然是我替侠儿将她娶进门的,我便一定不会再出尔反尔夺人所爱。” 冯驾直起了身,负手踱步走向对面的柳玥君,他低头沉着眼看进柳玥君那因着激动又开始圆瞪的眼: “我承认,我对世子嫔有了越矩的非分之想。所以,玥君,你知道吗?我这是回来请罪的,哪怕陛下不诏我回,我也得要请旨回京。我自请革职,请求陛下为我天家威仪,治我冯驾大逆不道之罪。” 不等冯驾说完,柳玥君早已张大了嘴,一脸错愕地望着冯驾,半晌没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柳玥君一把抓住冯驾的胳膊,“你的节度使之职怎么办?” “陛下自有定夺。” “你莫不是脑子坏掉了?”柳玥君一脸难以置信。 “就算你不做那节度使,你难道就能得到她了?” “我从没想过要得到她,玥君,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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