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可菁被问得莫名其妙,便开口相询李霁侠, 为何非要选在这个时候问这些? 李霁侠笑, 回答她,因为他发现自己不了解她的世子嫔,连世子嫔的喜好都搞不清楚,还得别人来告诉他,他觉得很对不住世子嫔。 薛可菁笑,她觉得李霁侠对薛可蕊真是一往情深,可从前的李霁侠对自己分明如此反感, 单从这点来看, 李霁侠倒还真是一名正人君子。 薛可菁抱着自己的胳膊,望着李霁侠轻笑:“世子爷为何不直接问世子嫔呢?反倒来问我, 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又不是不能让人知晓的辛密。” 李霁侠暗道, 知你定要去寻那薛可蕊, 不就是想把你给拖住吗?母亲也真是小器得够可以,人都走了还要坚持往府里埋个眼线。 不过李霁侠当然不会如此冒冒失失便将心中所想告诉薛可菁, 他只摆摆手指, 冲薛可菁轻声说道, “唐夫人差矣, 做相公的自别处打听来,与自己告诉相公的,哪一种更讨女子欢心呢?” 薛可菁了然,面上露出夸张的表情,连声赞扬李霁侠果真是爱妻子的好典范!换得李霁侠面颊绯红,一派赧然。望着李霁侠飞红的脸,薛可菁不由自主想起枫和园上房里,摆在主屋大床对角的那张小牙床。 薛可蕊曾毫不遮掩的告诉她,那是她睡觉的地方。这让薛可菁惊讶不已,她想多问几句,可是薛可蕊明显不想谈,薛可菁只当是因为李霁侠在薛可蕊嫁进府里才一年便往屋里纳妾的事惹恼了她的三妹,所以夫妻二人正闹冷战呢,便不再追问。 可是说来眼睁睁看他们夫妻二人相处也有几月了,薛可菁发现他们二人也不像在冷战的样子,反倒夫唱妇随,相敬如宾得很。薛可菁当真有些看不明白了,她想起从前唐纪曾悄悄当作笑话告诉她的冯府辛密: 世子爷因贪恋世子嫔的美色,夜里不知节制,累晕倒在世子嫔的身上。 那会儿因为这事,荣国夫人与薛可蕊闹得挺僵,冯驾还让唐纪点了几十兵士去了冯府专门守着世子嫔,避免她们婆媳二人在冯驾看不见的时候发生冲突。 薛可菁扭着罗帕,乜斜着眼瞟向身侧的李霁侠,看他清癯的脸,单薄的肩。总觉得眼前这位李世子,与自己的三妹,并不是她眼见的那般正常…… …… 李霁侠回到牡丹园时,薛可蕊已经回来了,她卸掉了头上珠钗,换上了宽大的寝袍,却只静坐在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李霁侠来堂中央的茶桌旁,笑吟吟地看着镜中的薛可蕊,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娘子都看过了?”李霁侠的声音里饱含着愉悦,似乎他只是出门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是的……”她回来的时候李霁侠不在,也不知跑哪里去了,虽然知晓自己与冯驾之间可以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可是不知怎的,薛可蕊这心里总会有些惴惴。 李霁侠端起茶杯闲适地拨着杯中的浮茶:“崔家做得可还周全?” “相公放心,崔家办事甚妥帖。” 李霁侠点头,沿着杯沿轻轻喝下一口茶: “仲父那里,娘子可曾看过,他还好吧?这段时间为着那两名契丹人,边关有些紧张,仲父忙着视察防务,连轴转了许多日,我有些怕他累倒。” 李霁侠静静地盯着顺着自己的嘴被带到茶杯边缘的一小块茶梗,琥珀色的茶汤颤抖着,奋力想攀上茶杯的边缘,将这块茶梗重新带入它的怀中。李霁侠将茶杯轻轻一侧,茶梗再度没入茶汤,沉入杯底—— 李霁侠知道薛可蕊偷偷去见了谁,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他们二人郎有情、妾有意,自己稍微再忍一忍,往后待自己喝干了这茶汤,那茶梗不依然还得乖乖听自己摆布嘛…… 薛可蕊愣住,透过面前的妆镜静静地看向茶桌边的李霁侠,她看见李霁侠眉目疏朗,神情淡然,压根没有丝毫异样。可是自她搬回枫和园,李霁侠几乎就从未与薛可蕊谈过冯驾。 薛可蕊转过身看向李霁侠: “相公需要贱妾做什么吗?” “唔,也无须特别做什么。”李霁侠站起身来,走到薛可蕊身旁坐下,他认真看进薛可蕊的眼睛: “只要娘子费点心神,让我仲父这次在崔家庄子休息好,玩高兴就行。” 第一次听见李霁侠要自己多照顾好冯驾,薛可蕊呆呆地望向李霁侠,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相公……” …… 李霁侠有他自己的想法,薛可蕊如此忽视李霁侠的存在,自然看不明白李霁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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