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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唔,甚好。”薛可蕊点点头,靠上床头等着芳菱把绡纱帐挂好。

    “怀香,我要穿我新做的那件藕丝琵琶衿外裳。”薛可蕊冲兀自在屋角衣柜中翻找的怀香高喊。

    “好的,世子夫人。”怀香的声音自柜门里远远传来。

    芳菱展开中衣,帮着薛可蕊细细穿好。薛可蕊从床榻上下地,才刚立稳,便看见了床头朝服架上的那个沾满泥污的灯笼。

    心中咯噔一声响,薛可蕊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对身边所有的男人、女人都无法直视。她立在床头,闭着眼睛,深深吸气,强迫自己将那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像洗污泥一般,强力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

    “娘子,你怎么了?”

    耳畔响起李霁侠幽幽的问话。

    “啊……”薛可蕊慌忙循声看去,看见李霁侠歪倒床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脸。

    虽然脑子里已经尽量空白,脸颊却依旧不可抑制地开始变得滚烫……

    糟了……自己如此反常,李霁侠一定又要误会了……

    耳畔是死寂的沉默,李霁侠只定定地望着薛可蕊那熟透般的脸颊不做声。

    心跳得快要奔出胸膛,薛可蕊越是想压抑,脸上却越是烧得厉害。

    终于,薛可蕊放弃了挣扎——算了,他误会就误会吧,反正那晚他就在猜测我吃了冯予的醋,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于是薛可蕊昂起头,红着脸,用那气势昂扬的声音,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地冲李霁侠说话:“看什么看!我在等怀香给我送衣裳。”

    李霁侠很显然不会相信,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道:“是吗,可为夫瞧着怎么觉着不像呢?”

    “你看见他们在干什么了,所以你的心乱了……你口口声声说你与冯予什么事都没有,为何你偏偏又如此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仲父不过问了一句冯予的去向,你便要急吼吼地亲自去寻。他不过消失了一瞬,你就心急如焚,而我那日流血满地,你却自顾自弃我而去碧峰山跑马,图你自个儿快活去,你这不是不是关心他又是什么?”

    “你视我为草芥,将他奉为明珠。你为他担忧,为他伤怀,还会因为他与旁的女人亲热而吃醋!你是我的女人,却为因为旁的男人脸红心跳。薛可蕊……你……你……你当我李霁侠是死的吗!”

    李霁侠愤怒,他绷直了腰背,瞪圆了眼睛。他的眼里有深深的痛楚与歇斯底里的癫狂,似乎他眼前的薛可蕊就是一个背叛了丈夫的荡-妇-淫-娃。

    薛可蕊惊呆了,她望着李霁侠,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霁侠很明显猜到薛可蕊看到了什么,还偏偏捡了这个灯笼回来挂在床头,试图讽刺她。

    看他这态度,若说那晚冯予与艾沙的事东窗事发,与他李霁侠没什么干系,她薛可蕊打死都不会相信。可自己为了冯驾的一句话,却阴差阳错地陷入了冯李二人的纠葛当中。薛可蕊虽然拒绝去回忆那令她尴尬不已的场景,但心中浓浓的羞耻感却分明是因李霁侠而起——

    冯予与艾沙之间虽是最虚幻缥缈的爱情,却绝不可以被拿来作为把柄,让李霁侠大肆加以利用。更何况,虽不能判定李霁侠的真实意图,但李霁侠试图拿此事来试探、刺激、羞辱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本身,就是薛可蕊鄙薄至深的。

    李霁侠就是一个小人,一个阴暗、猥琐、只会躲在角落里冲人发冷箭的小人!他不仅冲冯予射冷箭,也冲薛可蕊射冷箭。

    这只污糟的红灯笼就是一支射向薛可蕊的冷箭,它让薛可蕊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李霁侠!”薛可蕊冲着那双满含“痛楚与悲苦”的眼睛一声暴喝。

    “你这个肮脏的小人,你把我薛可蕊当作什么了?你终日无中生有,惯会指鹿为马,还心思卑鄙,手段下作!今日我就摆明了告诉你,我薛可蕊行得端,坐得正。你若非要觉得我犯了淫佚,大可以七出将我休弃,我薛可蕊绝不纠缠!”

    说完,薛可蕊磴磴磴磴冲到呆立一旁的怀香身前,一把夺下她手里的衣裳,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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