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彻底理解并记住这张“高精尖”的药方,依旧弄得薛可蕊大呼费力! 柳玥君异常详细地冲薛可蕊解释,哪些药应该先熬,哪些药应该后熬,哪些药应该文火熬,哪些药应该大火沸。因为这些都有很详细的操作规程,顺序不能乱,大小火不能错,依照柳玥君的话就是:错了一步就“没用了”。 只这嫁进冯府的第一天,薛可蕊就觉得自己已经学了在薛府一年才能学完的规矩。 都说侯门深深不好混,这话果然不假。待柳玥君讲完,薛可蕊也禁不住深深呼出一口气。 柳玥君挑眉,似笑非笑地冲薛可蕊说道: “咱是王府不同于寻常人家,作皇家的媳妇可要比别人家困难许多,无论行走坐卧,规矩都要比寻常人家多得多。所以,可蕊在我们家,可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霁侠身子需要保养,一丝马虎都不能有,冯大人治军,为人更加刻板、严谨。所以,你说话、做事都须得前思后想看清楚,更得讲礼仪尊卑,切不可恣意妄为,平白惹了节度使大人不高兴。” 望着柳玥君那意味深长的眼,薛可蕊挺直了腰板,心中凛然,她恭恭敬敬地冲柳玥君一个颔首:“母亲,儿媳记下了,孩儿定会谨遵母亲教诲。” 薛可蕊知道柳玥君是在给自己立规矩,想来是自己第一次女扮男装,在冯府骑马又摘花的,给柳玥君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次的确不稳重极了,怨不得连素来疼爱她的薛恒都要出手收拾她。 …… 回到枫和园时,已经亥时了。李霁侠还没有睡,他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一本书,神不守舍地看着,看见薛可蕊回来,便腾地一声直起身来奔至薛可蕊身边。 “娘子……怎么这么久?” 薛可蕊看见他眼中的焦灼,扑哧一声笑出声,“着什么急,还不是母亲要同我交待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做人儿媳妇,总得要多学学。” “我娘,她找你说什么?”李霁侠有些担忧,有什么话非要背着他说?他怕柳玥君找薛可蕊的麻烦。 “也没甚特别的……”薛可蕊抿着嘴儿,侧过头。 “无非就是怎样替你熬药,她还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所有能让我更好地照顾你的事项,就这样。” 薛可蕊突然定定地看着他,“你娘说你每晚必须亥时睡觉,今日为何还不休息?” 李霁侠冲她眨眨眼,一咧嘴露出“邪魅一笑”,有男人温热的鼻息灌入耳中,带给她耳内一阵过电般的酥.麻。李霁侠捏着她的腰,将她轻揽入怀: “为夫不是在等你嘛……” 薛可蕊心中猛跳两下,无端有些悸动。她的脸颊飞红,却有微笑漾开,她羞涩地推开他那并不宽厚的胸膛: “别闹,快去洗漱洗漱,好尽快歇息,莫要叫你母亲担心。” 李霁侠眼中闪着光,抓住她一双柔荑不肯撒手。 “娘子莫催,芳洲替我洗漱过了,是时候该为夫伺候娘子梳洗了……” 在薛可蕊心慌气短、七上八下中,李霁侠“伺候”她梳洗完毕。李霁侠推着薛可蕊来到妆台前,要亲手替她解发钗。 薛可蕊涨红了脸,望着镜中的自己,小扇单衣,媚眼如丝。身后是李霁侠略带苍白的脸,如今也漾出了微微的暖意。 空气中有浓情蜜意荡漾,薛可蕊的心口如有小鹿乱撞。李霁侠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耳发,搅动起一池春水—— 有疼爱自己如斯的相公,薛可蕊觉得自己从前对他的种种排斥,都是一叶障目的偏见。 真的很幸运,自己终究没有错过他…… 卧房门吱呀一声自外打开,屋中的浓浓春意陡然消弭。 薛可蕊转身,看见芳洲拿着茶盏走了进来。 “世子爷、世子夫人,奴婢来替你们铺床,茶水也端来了。” 薛可蕊听见李霁侠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来也在埋怨芳洲来得不是时候,他抬手,示意芳洲快去铺床,自己则转身拿过木梳替薛可蕊顺发。 “娘子的头发好美。”李霁侠替薛可蕊顺发,口里不由发出由衷的赞叹。他捻起一缕乌发,旁若无人地放至鼻尖。 “唔,美人儿好香……” 芳洲还在屋里铺床呢,李霁侠就这样大咧咧地与自己打情骂俏,可真是羞死个人了!薛可蕊顿时尴尬无比,她转身就要推开李霁侠的手。“啐,说什么呢!没羞。” 余光中,薛可蕊看见正在床边忙活的芳洲手中微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抖弄锦被。 李霁侠被拒m.ZzwtWx.COm